当她收住最后一声时,
整个厅像被抽走了空气。
观众没有立即鼓掌。
只是愣住了半秒。
那半秒,就是她的力量。
第二首:李斯特《巡礼之年?意大利》之《在读但丁时
舞台重新安静下来。
第一首的余韵还在剧场高处着,像一道被缓缓收回的光。
观众调整了坐姿,明显比刚才更专注。
没有窃笑声,没有椅背摩擦声,连衣物的移动都变得轻微。
所有人都看向舞台中央那个纤细的少女。
埃琳娜稍微抬了抬下巴,神情与刚才一样沉静。
她的右手先轻轻落在键面上,像是在确认温度。
没有试音,她直接开始演奏。
音乐一落下,空气立刻变厚。
这是但丁的世界,是阴影里的火与石。
不是明亮,也不是灼热,而是一种压迫着心跳往下沉的力量。
前几十秒,剧院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巨大手掌覆住。
那种力量并不野蛮,而是冷静得近乎骇人。
音色极稳。
不是暴烈的敲击,也不是抒情的流动,
而是带着一种坚硬质感的连续推进。
每个和弦都像从深处削出来的岩层,厚重而干净。
她的左手像是带着风压,右手则不断给出锋利的刻痕。
整首曲子的结构在她手里呈现得异常清晰。
观众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并不绚烂。
更多是石壁、黑暗、火光被微弱照亮的裂缝、
深渊被风吹出的回声。
一些人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仿佛害怕自己稍微发出声就会破坏那股严峻的力量线。
她的演奏没有迟疑。
每次推进都像是走进某种未知的深处,
越走越远,越走越黑,
但每一步都踏得极稳。
高潮处的跳跃与大跨度音型,被她控制得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