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段旋律开始时,观众明显坐直了一些。
《婚礼》这首作品本就有一种“空间突然被打开”的结构。
在伊万的处理下,那种空间感更明显:
像是拱顶教堂里敲开的第一声管风琴。
像远处的金属敲片被点亮,但又不刺耳。
像空气开始从地面往上升,形成一条平稳的垂直线。
而听众脑海里浮现的画面是清晰的:
有人看见宽阔的石板路,有人看见午后有风的大教堂门口。
有人看见新娘的面纱亮起一道光,也有人只是听到一种“稳稳的喜悦”。
不是激情,也不是煽情。
是一种“事情本该如此”的平静庄严。
李斯特的旋律后来转入更宽大的声部。
伊万的双手在那段里明显展开,左右的跨度精准,没有拖泥带水的踏板。
每一次推进都是直线,毫不犹豫。
几个观众下意识点了点头。
不是赞叹,而是被这份“毫不迟疑”的笃定给带住了节奏。
最后的结尾段,他没有去做多余的延音处理。
旋律在高处干净地结束,像是礼堂的门被轻轻关上。
落键收尾的一瞬,大厅安静得只剩下空调运作的声音。
随后,观众席传来第一波掌声,
不算热烈,却扎实。
那种“嗯,这一首成立了”的掌声。
第二首李斯特《超技练习曲》第八首
舞台上,伊万收回上一首的余音,
短暂的静止落下来。
观众席呼吸明显变得浅了一些,
像是在无声地调整情绪。
有人微微坐直,手指扣在椅上,
期待下一次冲击。
当他重新把手放上琴键,
空气像是提前紧绷了一瞬。
这一首的名声,他们都懂。
音乐一落下的时候,
整座剧院的氛围立刻变了。
不是柔亮,也不是铺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