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凌依依走后,页目向不好意思支吾道:“荣叔,我同伴他仍是不省人事,能否未来几天。。。。。。”
船医道:“正要和你说这事哩!”
页目向以为他应允,惊喜之余就要道谢。
“刚听水手们通知,庆祥号后天又要出海了,你看。。。。。。”船医心善,并未把话挑明。
页目向问道:“哎?可是不是今日才刚靠岸。。。。。。”
船医笑着解释:“庆祥号本来就是空放来的北城港,专门来装货,运往北境。”
页目向惊讶道:“北境?此去四五千里地,十分遥远呢!”
“是哩!或许年底才能抵达,汪先生说干脆就在那过完年再回!”船医笑道,“那边老板订了个大单子,托了几十家船队一齐来运。”
“运的什么货物,这么兴师动众?”
“粮食,北境天寒地冻,不怎么产粮。兴许是今年入冬早,收成不好,订单较往年更多。”
页目向思索片刻,如此确实不好再叨扰人家,便问:“荣叔,那你知道有什么投宿的好去处?设施环境不要紧,最好能便宜些。”
“要论便宜倒是好找,就怕你住不惯。”
页目向喜道:“不妨事,不过凑合睡几天。”
船医摇头道:“你还是先随我去看一遭,再做决定不迟。”
页目向跟着荣叔,像是到了一处贫民窟,一眼望去黑压压一片——是铁皮、是渔网,无数临时搭建的木棚摇曳着微弱的烛火。
天色尽暗,鱼腥味愈重,页目向几乎是踩在橡胶与碎块上,艰难穿过那条勉强堪称为路的缝隙。
“这地便宜,只要与屋主人说好,收你十枚银福珠,管住十天半个月都行。”
页目向偷偷往棚屋内瞥了一眼:都是些男人,只穿了条裤衩,横叉竖仰地躺在木板支起的床上。
见页目向面露不适,船医笑道:“错了,不住这儿,还得往里去。”
页目向皱眉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拆船厂,那些都是拆船工。”船医边说着,指着前面略微体面些的砖屋,“那处就是了。”
他继续说着:“沿着海岸好几十里都是拆船厂!里面细划成了几十个片区,这屋子就是本片区船坞老大的,专门供给临时过路的杂工、水手,所以收费十分便宜。”
二人走进砖屋,屋内倒是较外边略整洁一些——一人一床铺,还有些小箱柜装些体己物品。
页目向瞧着也能住人,便点头称好。
荣叔提醒道:“你在这儿住别的没啥,万千盯紧好钱袋。”
话音未落,就有一丰满女人闯了进来,上下打量着页目向与荣叔,像是下定主意般,突然逮过页目向胳膊,笑吟吟地要带他往别处去。
页目向不知所措,忙道:“荣叔,这是?”
荣叔在一旁笑得挺不起腰,还是主人家出面解围:“麦提,你站住!”
见麦提仍不松手,主人家上前拨开二人:“人家多大的孩子?你就这样!回去!”
他们说的是南洋方言,页目向听不懂。荣叔笑过,才缓缓道:“他把你当作恩客了!”
页目向仍是一脸狐疑,等主人家吆喝着把麦提请出去,荣叔才笑着解释:“麦提是男人,是这片区唯一一个巴比伦!”
“巴比伦?”
“哎,就是。。。。。。妓。”页目向难以置信,荣叔赶忙示意噤声,仍笑道,“修船工都是男的,总有泻火的时候。”
正此时主人家又返身回来,对二人道:“两人?住几天?”
荣叔确实是个热心肠,又替他去与主人家说情,好不容易才讲下价格,“小兄弟你快过来,还不谢谢关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