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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伺深10(第1页)

在江南道的日子在云初见平稳却漫长的昏睡中,仿佛变成了一种粘稠而缓慢的流淌。

白日里,秦卿许是堤坝上那个满身泥浆与民夫一同吆喝着号子,扛石垒土的秦小哥。

是穿梭于粥棚药灶之间,协调物资安抚人心的钦差大人。

他用无尽的劳碌和繁杂的琐事填满每一寸光阴,将自己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试图借此压制住心底那株不该萌芽,却因日夜相对的守护而悄然滋生愈发躁动的野草。

身体的疲惫可以暂时麻痹神经,却无法真正浇灭那星星之火。

尤其是在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有檐角残存的雨水滴答声和榻上那人均匀清浅的呼吸声作伴之时。

烛火在灯罩里轻轻摇曳,在墙壁上投下昏黄而温暖的光晕,将里间这方狭小的天地与外面依旧风雨飘摇的世界温柔地隔离开。

秦卿许坐在榻边的小凳上,手里拿着一本记录今日物料消耗和明日需求的账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纸页边缘,半晌却没有翻动一页。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着飘向榻上。

云初见睡得很沉,几日来的精心调养和那副强韧体魄底子带来的顽强生命力,终于让他脸上褪去了那层骇人的死气与灰败,显出一种近乎莹润的带着脆弱感的苍白。

长睫浓密如鸦羽,安静地垂落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柔和的扇形阴影,微微颤动着仿佛栖息着易碎的梦境。

平日里总是紧抿着显得过于冷硬甚至刻薄的唇线此刻在沉睡中也彻底放松下来,唇角微微自然上扬,透着一丝罕见毫无防备的柔和与近乎稚气的无辜。

墨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散落在素白的枕上,几缕乌黑调皮地拂过他光洁的额角和消瘦却线条优美的脸颊。

褪去了帝王的威仪,敛去了清醒时的锐利深沉与那偶尔流露仿佛洞悉一切的冰冷嘲讽,此刻的他安静得不像一个执掌天下的君主,反倒如同从古籍画卷里走出的谪仙,带着一种惊心动魄易碎而纯净的美感,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生怕一丝声响就会惊扰了这份宁静。

秦卿许的心跳,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随即又像是要补偿般,更加剧烈又失序地狂跳起来。

一股陌生滚烫的热流,毫无预兆地从心口最深处窜起,如同岩浆般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指尖微微发麻,耳根和脖颈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热,甚至感觉到脸颊也升腾起一股可疑的燥热。

他的目光像是被磁石牢牢吸住,贪婪却又带着负罪感地流连在那精致的眉宇,挺直如玉的鼻梁,最后近乎痴迷地定格在那双淡色,因为久病而微微有些干燥起皮、却形状姣好得如同花瓣般的唇瓣上。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模糊褪色了,只剩下眼前这张沉睡的容颜和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一个荒谬甚至带着亵渎意味的、却无比清晰强烈的念头如同潜伏已久的毒蛇,猛地钻入他的脑海盘踞不去。

那唇……尝起来,会是什么滋味?

是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冰冷疏离,还是……会有一丝意想不到的温暖。

这个念头太过骇人太过大逆不道,吓得秦卿许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胸腔如同被重锤击中,一阵窒息般的闷痛。

他像是被无形的火焰烫到灵魂深处,骤然从凳子上弹起来,动作之大带倒了小凳,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踉跄着狼狈后退好几步,直到后背重重撞上里间冰冷的土坯墙壁,坚硬的触感和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才勉强稳住那几乎要破胸而出的狂乱心跳。

他脸色煞白,呼吸急促得如同离水的鱼,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难以置信和自我厌恶。

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这样就能堵住那险些脱口而出足以招致灭顶之灾的妄念。

他怎么会,怎么会有如此龌龊、如此疯狂、如此十恶不赦的念头!?

那是陛下,是九五之尊,是真龙天子,甚至是个男人!!

强烈的罪恶感和灭顶的恐惧瞬间如同冰海怒涛,彻底淹没了方才那片刻鬼迷心窍的旖旎遐思,让他浑身发冷,四肢百骸都像是被瞬间冻结,如坠冰窟,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用尽全力深深嵌入掌心,尖锐的疼痛感传来,试图用这种自虐般的方式让自己从那份荒唐的迷梦中清醒过来。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停止,必须把这些危险到足以将他乃至整个秦家都拖入万劫不复深渊的念头彻底掐灭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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