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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2 章（第2页）

不同于现在城中的愁云惨淡、低迷的氛围，夜里的星子很亮，照的清每个人面上的神情，不仅前堂躺满了人，医馆外也是被隔离开的人，明婉正撑着灯笼游走在其间，突然一道虚弱的声音喊住了她：“救我。。。救救我。。。”

明婉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啊！”低低地惊呼了一声，而后举着灯笼，朝着那靠近，看清人而后一愣，那人躺倒在角落里，浑身脏兮兮的，到处都是血，乱糟糟的头发和黑色污迹遮住了面容。

后厢房里还没有熄灯，方生正提笔写着什么东西，另一侧被书压着一张画像，只露出一半，点墨之间便将人的神情姿态描绘的活灵活现，仿佛透过画纸，也能瞧见画中人的逍遥自在。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方生动作迅速地收好东西，走过去开门，发现是白系，方生下意识地要喊人师父，在最后又被咽下：“白伯伯”。

白系久久的凝视他，让方生忍不住左右看了看自己，是身上哪里不对嘛？他却没有说话，绕过他进了房间，“我知道，你不是此方世界的人。”

他这开门见山的话，让方生瞬间抬起头，满心的不可置信。

“你脖子上的玉佩，明修也有一块，是天外陨玉，世间也只此一枚，在收明修为徒之后，便赠予他了，我不知道你这块从何而来，也不愿意去探究。”

“异世之魂，会侵扰此方世界的安宁，你既已伤好之后，速速离去吧。”

方生面色一愣，师父的意思。。。此次的瘟疫是自己带来的？黄老头。。。要赶自己走？忍不住辩解：“我没有，我是被迫。。。”来到幻境的，这是过去发生的事，他不能改变的。。。

可是真的不会变化吗？想到他与李明修的纠缠，这是现实中，他与师尊从来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

见他呆愣，白系微微叹了一口气，“你是一个好孩子，但是世间种种早已有了定数，是不能改变的。”

直到烛火被风熄灭，屋内重新被黑暗笼罩，方生却是无知无觉，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如同万古不变的长夜。

方生安静地做了早食，放在蒸笼里保持好热气，听着窗外的鸡鸣声，他将柴火堆好，而后默默离开太玄医馆。

只是他离开不了这座城，他要往何处去？他的归途又在何处？不知道游荡了多久，直至一处破庙他才站定，拳头慢慢握紧，声音低却逐渐坚定：“我想过很多种可能，进入幻境到底是为什么？你要是只想看我像一只四处流浪的蝼蚁，我无话可说。

可是你被供奉在炼器宗的神武，纵使你亦正亦邪，也未曾想过要我死。

我是不属于这里，可你也不让我离开。

所以，是为什么？你是要我知道什么？要我经历什么？要我得到什么？”

想通了这些，方生长舒一口气，是他太狭隘了，进了死胡同，这些日子让他忘记了这里是过去，他不会改变过去，他也做不到让它变化。。。。毕竟神武也没有能力撕裂时空，能送他往过去。

只是黄老头他不知道，所以自己现在不能回去。。。。看着破庙中那把被供奉起的铜剑，方生走上前慢慢拔了出来，只有握紧手里的东西，他才有底气，才有把握。

城外出不去，他便开始满城跑，调查这次瘟疫的源头，它突兀怪异的发生了，那一定是有什么异常的存在导致的。

一连三日，都未停歇，却发现最后的线索断在了，太玄医馆，方生抬头望着这方牌匾，神情严肃，绕了一圈来到后门，静下心来听里面的动静，咳嗽声、哭泣声、交谈声。。。。明婉的声音，她在和谁说话？

明明是在方生能听见的范围里，他却像是隔了一层雾一般，所有的声音远去，他皱了皱眉，这个人有问题。

夜幕降临，医馆四周都点着灯笼，到处是人，连下脚的地都没有。明婉这几日跟着白系，都歇息在大堂，防止有人病情恶化，只是到现在，死伤仍旧在增加。

方生悄无声息地翻墙进了医馆，感受着那股模糊的气息，慢慢走到明婉的屋外，房内一片黑，只能听见起伏而呼吸声，他推门进去，看着那个躺在床上的人，默默拔出剑来，

像是感受到一股危险，床上的楚行墨猛然睁眼，向着旁边一翻身，躲过那一剑，却掉下床，借着月光，只能依稀看出面前的人十分年轻，他沉着声音：“你是谁？为什么要杀我？”

剑尖横在他脖颈处，方生让他老实点，冷着脸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间屋子里？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楚行墨心中呵笑一声，以为他是哪个爱恋着明婉的人，也重新放松下来，拿出那套说辞：“我是墨尘，一个普普通通的游方道士而已。”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方生，又接着道：“至于为什么在这，当然是受伤了才来医馆的啊。”

“你和这场瘟疫有什么关系？是不是你带来的？”

楚行墨心中一顿，面上却是分毫未显，黑暗中，放在身后的一只手不知道为什么被一团黑气笼罩着，另一只手轻轻推开那剑：“小兄弟，信口雌黄谁都会，说不定是因为，你呢？”

就在他要动手的一瞬间，屋外响起明婉的声音：“墨尘，你在和谁说话吗？”

方生心里一紧，剑重新横在他脖子上，不动声色的威胁，地上的楚行墨在听见声音的那刻便收起黑气，脸上神情玩味，朝着外头喊了一句没事，屋内氛围凝滞，明婉却不知，她只交代了一遍有事到大堂找她，便离开了。

方生躲在窗后，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舒了一口气，而后重新握紧剑柄，攥的生痛，盯着楚行墨的眼神仿佛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我会抓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