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其那个小王八,又欺负孩子,婶子去看看,你们先走,得空去家里坐坐。”连婶子骂骂咧咧过去,赵其一瞧见她,撒腿跑得飞快。
芍秧说,赵其是村里的懒汉,父母死后一直一个人混日子,日常就靠着盗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过活,平日里惯爱欺负人,但若遇见狠角色了,又变得老实。
没理这小插曲,两刻钟后总算到家,熟料门边早早等了人,是个身形佝偻的老汉。
“陈叔,你找我么,快进来坐。”
芍秧将人引进屋里,回头愧疚的看着酽白,她们说好了,今日一起去山里踏青游玩,芍秧知道一处风景异常优美的地方,不过眼下,怕是没机会领他们去了。
酽白当然不会介意,住在这里打搅她已是过意不去,怎好再耽搁她忙正事,回以安抚的眼神,示意理解。
屋内老伯说起自己的来意,是关于去岁种下的药草,近来长势奇差,甚至出现黄叶掉叶的情况,更严重的已经倒伏在地。
村里懂药的人不多,芍秧算是最好心的一个,她将自己知道的药理知识尽数传给旁人,只要有人想学,她便不遗余力的教导。
陈叔也是跟着芍秧学会的种药,小丫头忍耐心,一点不嫌弃他年纪大,手把手教会了他,今日出了问题,也是第一时间来找芍秧,想请她帮忙看看。
芍秧欣然答应,她跟着老伯来到地里,果然发现许多植株的叶片由绿转黄,更严重的叶片表面已经出现褐色斑点,正是枯死的前兆。
她一脚踏进泥地,一行一行仔细观察着,等把整个田地转完,她也找到了答案,不是什么大问题。
“陈叔,您最近是不是浇多了水,现在它们的需水量已经不那么大了,况且前几天才下了雨,您再多给水,它们的根都要泡烂了,后面几天少给点水就好了,注意再施些肥,长势更喜人呢。”
得知不是大问题,陈叔才松了眉头,还好没事,否则他一整年的心血就白费了,连声跟芍秧道谢,劳烦人家多跑了这一趟。
酽白几人从小院离开,他们自己找了地方玩,齐齐躺在山间晒太阳,不想路遇常鹊羽的新朋友,那位教书先生,徐子明。
他刚刚教完孩子们识字,手里还提着猪肉和大米,是孩子们交的束脩,山村穷,每家每户也是象征性给点,但也足够他吃了。
“常兄,好巧,你们在这儿做何?”
他笑脸迎上来,对着几人拱手问好,俊秀的书生气息遮掩不住。
“无聊啊,没地儿可去。”
“不若去我家喝酒,今日新打了酒,醇香扑鼻,常兄可有兴趣同饮?”
邀完常鹊羽,发现了另一边的柳殷照二人,“是我疏忽,竟将二位落下了,一起一起。”
酽白当然拒绝了,她固然喜欢喝酒,但对男人的聚会可不感兴趣,只说自己有事,推掉了邀请,柳殷照见她不去,也正要婉拒,不料常鹊羽非要将他拖走,只得半推半就的离开,也好,等会给酽白带些美酒回去。
分别之后,酽白自顾自的看着天空发呆,一阵急躁的狗吠声让她思绪回笼,懒懒撑起身子去看,一个火红身影抓住她的视线,看清正脸后,正是多日不见的红绯。
这一次,她又在做什么,酽白有这种想法也不奇怪,前次见面已经知道她尽干些人嫌狗憎的事,看如今的大动静多半也不例外。
红绯溜达进别人的院子,不顾狗的威胁,将直愣愣盯着她的孩子一把推倒在地,酽白瞬间起身,什么仇什么很,竟要对一个稚子下手,真是让人不齿。
孩子的哭闹响彻小半个村子,家中大人出来一看,大致也明白了什么情行,对着红绯破口大骂起来。一时间,犬吠、哭声和吵架声混杂在一起,阻断了酽白想要前往的心,她换了个方向,准备回去了。
临走前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眼前的场景说不上来的熟悉。
芍秧也刚刚到家,忙碌了一天,给自己泡了菊花茶,好解解乏,又给刚回来的酽白倒上一杯,两位姑娘享受着独属于她们的轻松茶会。
不知不觉间到了酉时,田野乡间响起蛙鸣虫叫,帮助人们缓解一天的疲劳。
柳殷照这边已酒过两巡,第三轮的酒再度满上,各自痛快饮下,酒是粮食酿造的,入口的甘甜中裹挟着一丝辛辣,不断刺激着味蕾,让人忍不住续杯。
柳殷照向徐子明要了半壶,等着带回去给酽白,她定喜欢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