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廷位高台之上,俯瞰群才却笑容可亲,君王那熟悉的虚伪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凝重端肃的氛围中,程若琛却呼吸自如,而真正紧张不已的是,往身侧看去的那一眼。
——隔着一位举子旁边的清瘦身影,那声音淙淙如清泉流淌,对答如流。
肤白如玉,眉目如画,仪态大方,不知惊艳了多少旁人的岁月。
令他魂牵梦萦的身影出现,恍如梦里盛放的昙花,惊艳一如既往。
他从巡街开始便目不转睛,没有接过任何示好的花束,只是固执地凝望着诸樾前面的、那距离他有一定距离的清雅身影。
“哈…”他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粗重的呼吸声。
“可否知晓兄台名姓?”
程若琛一结束,便听见自己不顾形象地冲上去,把那些榜下捉婿的统统截胡,自我介绍后声线颤抖着问对方。
“我名陆淮,兄台可唤我彦谨,”
“彦瑾····”
他嗫嚅着念出这个熟悉的字,一句“阿淮”却险些脱口而出。
陆淮看着这个明艳的探花郎一身服饰骄阳似火,怎生人却带着一股忧愁感伤,不由有些奇异。
关切地问道:“玄宁可是身子有恙?抑或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
“无碍。”他柔柔向陆淮作揖。
能再次见到你,便是我此生大幸。
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助我陆大人共筑河清海晏、四海升平。
所以这一次他要在琼花宴之前,抢在所有人前头闯进陆状元的世界。
他的第一次主动邀请探讨,给了陆淮:“关于彦谨方才高论,弟有一问想···”
陆淮莫名,从第一眼起就觉得对方分外亲切熟悉,油然而生一种想认识对方的感觉。
于是这种随性便落实在了言行上的热情好客:“时候也不早了,若玄宁不弃,去我那或你那小聚探讨?”
程若琛显然高兴的很,道了一句,桃花眼潋滟得好似一壶春水倒入、分外好看:“好极好极。”
他等啊等啊····等啊
不仅登堂入室,成了陆府常客,还经常霸占着陆淮不撒手,让裴羽那个莽汉约不到对方。
只是他越和陆淮走进,越怕自己的龌龊心思玷污了纯净的小主人。
但他又时常夜里噩梦惊醒,梦到一切重蹈覆辙,他的陆淮又离开了,而他重新取得的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好可怕···
泪水宛如决堤的洪流,仿佛连同着前世今生诉不尽的委屈一起,在此刻全然地爆发出来。
模糊之间他却听见陆淮心焦地在唤他:“玄宁···玄宁”
“若琛,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阿淮··?”
他张开眼,却看见只穿着里衣的陆淮坐在床榻边,拿湿帕子擦拭着他的额头。
看到他醒了,美眸中流露出由衷的欢欣,对这一切十分开心的模样。
对···这一世他没有和沈沉笙搅合在一起,所以···
所以昨日他们大醉了一场,然后闹着?
闹着抵足而眠?
梦里的桥段居然成为现实了。
巨大的惊喜砸的程若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结结巴巴“彦谨,你··你·我”
陆淮却看他孩子气的笨拙,忍俊不禁眉眼弯弯,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怎么了?刚才某人发着酒疯说一定要不醉不归一回,做噩梦了就不认账了。”
程若琛却忽然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