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还沾着田岁禾身上清新的女儿香,是他们缠绵过后的证据,今夜是他们相识以来最和睦的一晚,却即将成为镜花水月。
宋持砚无法想象,若田岁禾得知孩子不见,可会破罐破摔?
宋持砚翻身上马,吩咐李宣留守在驿馆:“此事不得让田娘子知道,就称我有急务。”
李宣知道轻重连忙点头。
手握马鞭即将扬鞭策马,宋持砚又想到什么,“派几人重金物色三个月大的女婴,以备不时之需。”
李宣瞠目结舌,说不出话,大公子为了把田娘子留在身边,竟然不惜弄个假孩子骗她。
可想想也知,田娘子那样重情义的人,此前在无知无觉的状况下跟母女分离已足够催人断肠,倘若小小姐当真出事了,只怕会受不住。
“属下这就着手让人去办,且绝不会走漏风声!”
宋持砚颔首,一扬马鞭,骏马昂首嘶鸣,马蹄高高扬起,在激起的飞尘中,纵马疾驰而去。
李宣忐忑地回了驿馆。
待天明时分,他寻到林嬷嬷,“大公子有急务需外出,照顾好田娘子,另转告娘子,孩子一切安好,不会耽搁太久。”
林嬷嬷连连应下来,又从李宣口中得知宋持砚竟特地派人去苏杭寻绣娘置办婚服,更是大为意外。
回到厢房,林嬷嬷为房中续冰,空气中尽是糜艳的气息,已过去几个时辰都还未彻底散去,可见昨夜经历了多激荡的情事。
田岁禾还未醒来,纤柔的身子裹在锦被之中,一只柔软的手无力地垂在榻边,纤细玉白,指尖泛着淡淡绯红,偶尔指尖还轻轻地颤。
林嬷嬷入屋的动静惊醒了她,睁眼见天已经亮了。
因为马上要见到孩子,她兴奋得觉都少了,哪怕被宋持砚按着荒唐了一夜,这会也依旧没有睡意。
“嬷嬷,什么时辰了?”
“才辰时,早着呢,娘子若是不饿就多睡一会吧。”
田岁禾不打算睡了,她这两日在给孩子绣肚兜想当个见面礼,她掀开被子起身,打算待会继续。
身上还黏糊糊的,刚站起,脚下颤得几乎站不稳。
林嬷嬷连忙上前搀扶。
靠近了看。林嬷嬷才发觉田岁禾身上糜丽的痕迹。手臂、脖颈,衣襟下,连腿上都有。
衣衫遮住的地方估计更多。
林嬷嬷对大公子迷恋田娘子程度有了更震撼的认知。
嬷嬷诧异的目光把田岁禾看得赧然,她拢好衣襟,不知道说什么来掩饰难为情,只能问起宋持砚。
“他……宋大人呢?”
“大公子有急事,出去办公务了。嘱咐您不必担忧孩子的事,至多只会耽搁两三日。”
林嬷嬷把李宣转告的事悉数告知田岁禾,还说了嫁衣的事。
“苏杭绣娘天下闻名,但不是谁都有心到特地去苏杭定嫁衣,大公子属实爱重娘子!”
“娘子,娘子不高兴么?”
田岁禾没有半分喜悦,甚至听到嫁衣脸色苍白。
她以为宋持砚总挂在嘴边的让她跟着他、只能想着他,这类话都是哄人的。他会把她拘在身边,只不过是因为她是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第一个女人,又有了他的孩子。
或许其中还带有一丝半缕对郑氏偏心的不满。
但她一个小村姑,跟饱读诗书的他怎能在一起?他们最多的交流还是在榻上,这样如何长久呢?
田岁禾笑笑:“他可能只是想过把瘾,嬷嬷想多了。”
林嬷嬷不觉得,“老奴在宋家二十年了,大公子自小连休息都不会纵容自己,从不会对哪个姑娘家上心过,更别提……”更别提逾越礼教和理智,跟弟弟遗孀搅在一起。
田岁禾听出了她没说的那部分,垂着头,“可是嬷嬷,我跟他这样在一起,真的对么?”
林嬷嬷道:“娘子接受不来很正常。听说大公子要离开宋家,您在宋家也没待过几日,没几个人记得住您,就当是寡妇另嫁了。”
这对于田岁禾来说问题就更大了,宋持砚一个出身高门的贵公子,即便没了宋家大公子的身份,他也还是探花郎,前途无量。顾夫人说官眷人家的夫人们要执掌中馈,与各家夫人们往来,这不是她一个字都认不全的村姑做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