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上甚至有些不自然,好像经历着什么窘迫的事。
田岁禾好一会才收回目光,对于方才的夸赞还耿耿于怀,不甘心地又还击一句,“哪有人夸女人家的是油条的,你比我大,你才油物,老油条!又老又油……”
宋持砚突然笑了出声,笑声通过胸腔震到田岁禾的耳边。
田岁禾才壮起的胆被他这畅快的笑给跑光了。
要知道她天也怕地也怕,更怕宋持砚,最怕宋持砚笑,他每次一笑,她觉得自个生死难料。
她不是骂得他生气了吧?田岁禾当即爬起来要逃。
脚踝却被他从后抓住。
田岁禾被宋持砚给拖了回去,再度深丈浅量。他的墨发在她身后飘摇,她揪着枕头不敢回头,咬着下唇不愿意再叨扰。
宋持砚扣住她的手,与她双手十指紧扣,声音在身后响起。
“田岁禾,人间尤物,是言女子风情万种,乃绝色佳人。而非指女子油腻似老油条。”
田岁禾又一次吃了不认字的亏,跪在榻上肠子都悔青了。
夜深人静,她累得无力再别扭,凭宋持砚拥着入睡。
烛火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冷冰冰的客栈雅间也有了温馨的错觉,宋持砚指腹描摹怀中人眉眼,不厌其烦地在她眉间游曳。
指腹停在她唇瓣,指尖挤入,她睡梦中不耐烦地皱眉。
幼时都不曾有过太多玩心,宋持砚却在及冠后的某一年难得起了玩心,他拈起她一缕发丝,在她唇角轻轻地拂动。
她有所察觉,张口不慎将发丝含入口中,察觉之后忙吐出。
“呸、呸……”
宋持砚捉弄着睡梦中的她,忽然萌生一个念头。
若一直如此,似乎也不错。
他忽然之间对成家有了真切的认知,而不仅仅是让她成为他的妻子这一虚无的概念。
宋持砚放下田岁禾。
顺手给她掖了掖被角,在今日之前,他从未给任何人盖过被子,何况是下意识的举动?
突如其来的念头更清晰了。
宋持砚出门吩咐李宣:“派人去苏杭一带寻当地最好的绣娘,置办一套婚服,尽快。”
吩咐完这些,宋持砚回到卧房在田岁禾身侧躺下来,拥着她打算享受这一个静谧温馨的长夜。
然而才合眼不到片刻,李宣去而复返,脚步急促。
李宣为宋持砚做事多年,为人稳重,从不会如此慌乱,不待李宣出声,宋持砚已起了身。
他轻手轻脚地下了榻。
来到门外,李宣慌忙道:“公子,杨氏那边——”
宋持砚打断了他,望向卧房放下,压声道:“去别处再议。”
主仆二人来到了客栈后方的园子,李宣焦急道道:“我们的人被几个飞贼盯上了。杨氏大抵是对小小姐有了感情,不想换回,趁乱带着小小姐偷偷跑掉了!”
宋持砚脸色沉下——
作者有话说:放心,孩子没事。下章岁禾跑路
第49章
出了驿馆,宋持砚身边的护卫们个个严阵以待。
主子的神色冷得骇人,不光是他们,哪怕最得宋持砚信任的李宣,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去接应的人说,那杨氏一直有些古怪,平日看不出来,偶尔受了激会分外暴躁。昨夜几个飞贼出现,杨氏竟带着孩子逃跑了!”
疯癫的女人带着百日的婴孩逃窜,后果会如何?
宋持砚无法往下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