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持砚一怔,身子更近地朝她下倾,影子和视线完全罩住她,清俊凤眸微眯起,“第一次?”
他漫不经意地垂下眼眸,遮住眼底越发浓稠的黑暗,问她:“不是记错了?”
田岁禾被看得六神无主,“没、没记错啊。”说完她突然醒觉,“不对,记错的是你吧?!”
她当即恼了,“我说你怎么这样熟练,难道我在山里等你的时候,你在外头跟别的姑娘吃过舌头!宋持砚,你就是一个负心郎!”
她要离开他,宋持砚一手撑着墙不动弹,将她软禁在怀中,左看看右看看都没有逃走的空隙,田岁禾一咬牙微微蹲下要从他支起的手臂下钻出去。
宋持砚被她这一出弄得颇无奈,笑着将她拎起来。
“没别人,别乱想。”
他再次吻她。
两个都是初次舌头相缠地交吻,尚不习惯。舌尖时而相互纠缠,时而因为承受不住过大的刺激回避彼此,在长巷深处隐晦地探索彼此。
磕磕绊绊地吻着,不知过了多久,宋持砚克制地停了下来,牵着她从巷尾出来,一转头看到巷口几个护卫守在巷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们。
尤其看到大公子冰凉的凤眸眼梢有微红的一道,而田娘子唇瓣殷红,眼角眉梢俱染着含情的春色,一看便知道两人在巷子里做了什么,几个护卫竟没能恪守训练,露出惊诧神色。
田岁禾害臊地躲到宋持砚身后,宋持砚清了清嗓,冷仄仄道:“愣着作何?本月的月银不想要可以不要。”
说完冷淡地拉着田岁禾往前走,来到人群之中,宋持砚的理智和所受教养也随着喧嚣回归。
回想巷中情不自禁地压住她亲吻,他也不可思议。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在大街上克制不住一动,将一个女子拉到巷尾亲昵,一发不能收拾。
有什么在日渐脱离他掌控。
田岁禾看他还是板着一张脸,悄然问他:“阿郎,我们的隔夜馍,是不是没了啊。”
“阿砚?”
宋持砚回过头。
今日的主动也不算失控,毕竟她也在让步,日渐将他和三弟分开而视。
他牵着她的手,神色竭力变得和缓,“是隔阂。”
“哦,隔盒,那……那个盒子还在么?”
“……没了。”
“那太好了!那今晚还可以亲亲么?刚刚那样好怪,可是……好舒服。”
“不……罢了,可以。”
*
“那里有个算命的,我们去看一看怎么样?”
宋持砚低眸对上她的欣然盈着笑的眼眸,眼里也有笑:“你信鬼神之说?”
田岁禾与他絮叨起来:“你忘啦?那一年隔壁山头的老孙头上山砍柴回来突然昏倒,看到什么都发抖,还总说家里有人。他家老婆子给求了一道符,烧了符水喝下去第二天就没事了。”
宋持砚虽然鄙夷这些,但愿意纵容她:“既好奇,便去看一看。”
摊子前是个年轻的小道士,小道士见着田岁禾,诧异道:“娘子!你不是在月老庙求姻缘的那位娘子么?”
见田岁禾面露茫然,好似觉得他在凭空套近乎,为了吸引她算命,小道士忙道:“您忘了,可小道还记得,您的夫婿叫宋持舲!”
摆摊的桌子搁下一把长剑,小道士望着小娘子身边的贵公子,瞧见对方寒意岑岑的眼眸,后脖子也一凉,当即闭嘴。
但田岁禾已经听清了,身子晃了晃,宋持舲?好熟悉的名字,她茫然看着宋持砚,“阿郎……你不是叫宋持砚么?不对,阿郎,你不该叫宋持舲么?好乱……”
宋持砚面色变得凝重,手紧拢住她肩头,温声道:“他记错了,别多想,我就在你身边。”
小道士也忙道:“对!对!我好像是记错了!”
肩头有力的大手挤走了田岁禾的冷静,她不再多想,热情地跟对方打招呼:“我撞着脑袋,忘了好些事了,道长怎么在这里啊?怎么,月老庙倒闭了?”
真是扎人心窝,小道士正色道:“小道离开月老庙是因为看透了那庙中的贪婪本色,遂果断割席。”
“这样啊……”田岁禾很钦佩,“那听起来,你倒也像个有良心的,不像有些奸诈的道士,挂个牌就要十文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