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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 和老朱心意相通（第2页）

翌日清晨，京城各大坊市张贴新告示，墨迹未干，围观者已层层叠叠。标题赫然是《南海疫事真相》：

>“近日有谣言称‘紫衣尊者归来，降红雾以cleansed世人’，实为邪徒作祟！所谓‘神迹’，乃用硝石、硫磺、蟾酥混合焚烧，产生迷幻毒烟，使人昏聩幻视。吸入者轻则头晕呕吐，重则肺损咳血，正是‘赤瘴热’诱因！

>

>太子遗训：不信虚言，只信实证。

>

>现公布解毒方如下：金银花三钱，贯众五钱，板蓝根四钱，煎汤频服；居室常熏艾叶，衣物曝晒，勿饮生水。

>

>凡举报私炼邪药、散布谣言者，赏银十两。”

与此同时，二十四座“醒世馆”同步上演新剧《海雾劫》。舞台上，演员扮作渔民，在海上遭遇“紫衣神使”，正欲叩拜，却被一名少女拦住。她手持试管，当场演示：将红雾气体导入水中，溶液立刻变为暗红色，并释放刺鼻气味。

“这不是神迹！”少女高喊，“这是毒！”

台下百姓哗然。一位老汉拍腿大叫：“我就说嘛！昨儿我家阿牛闻了海边的风，回来直打喷嚏，原来是中毒了！”

消息如野火燎原，短短三日，沿海各地自发组织“防疫队”。妇女们熬制草药汤分发邻里，少年们背着竹筐清理滩涂上的可疑香炉与符纸。更有曾受归命道蛊惑的村民，主动揭发隐藏在山洞中的余党据点。

而在琼州前线，战况却愈发严峻。

陈启明亲率医队登岛时，疫情已蔓延至五个渔村。他穿着厚布防护衣，戴口罩面罩，逐户排查病人。许多家庭整屋昏睡，孩子蜷缩在母亲怀里，呼吸微弱。最令人痛心的是，不少村民宁肯等“神仙赐符”，也不愿服药。

“你们不懂，”一名老妇抱着孙子哭喊，“去年我们供奉紫衣牌位，风调雨顺！今年不供了，就遭了瘟！”

陈启明跪在她面前，声音沙哑：“大娘，我给您看样东西。”

他打开随身木箱，取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那是十年前南靖地窟的照片，三具铁棺打开，里面是三个骨瘦如柴的少年，眼窝深陷，手腕上有明显的放血管道。

“他们也是被说成‘献身成神’的孩子。”他说，“您孙子的脸，和他们当年一模一样。”

老妇怔住，颤抖着接过照片，看了许久，终于嚎啕大哭。

当天夜里，陈启明召集幸存村老，在祠堂前当众焚烧了一块刻有“紫衣护佑”的木匾。火焰升腾之际，他朗声道：“真正的护佑，不在天上，不在符中，而在这一碗药汤、一口干净水、一次及时救治里！”

村民们沉默良久，终于有人上前，交出了家中供奉的“神像”??不过是泥胎涂金，内部空心，藏着散发荧光的萤石粉。

疫情第七日，第一例重症患者苏醒。是个八岁女童，名叫阿澜。她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奶奶，我没看到神仙，但我梦见了学校。”

全场医者落泪。

捷报传回京城，清扬却没有松懈。她知道，真正的较量，不在疫区，而在人心。

数日后，她在国民师范学院主持“反邪教宣讲大会”。台上站着十名来自灾区的“雏医”少年，最小的仅十一岁。他们讲述如何帮助家人识别谣言、如何用体温计代替“神卜”判断病情，引来阵阵掌声。

就在此时，一名蒙面男子突然冲上讲台，挥刀砍向一名正在演讲的少年！

刀光闪起刹那，台下一道白影疾射而出??竟是阿福！他虽双目失明，却凭声音与气息辨位，一个飞扑将少年撞开，自己肩头被划出一道血口。

全场惊呼未定，李景隆已带兵冲入，擒下刺客。审讯之下，此人原是归命道残余分子，受一名“隐修真人”指使，意图制造恐慌，重立“神权”。

“那人说，只要掀起新一轮恐惧，百姓自会跪拜求救。”刺客冷笑，“人心，永远需要神。”

清扬走上前，静静看着他：“那你可知，为何我们不让病人烧香拜神，却治好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