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未点破,只是从善如流地传音回应:
“原是少阴仙子。在下俞珩,多谢仙子今日指点仙法奥秘。”
“俞珩——”墨小墨在肾之神藏道宫中盘旋一圈,尾音拖得微微上扬,语气带著几分傲然,“我看你嘛,先前炼化太阴之力时,倒也领悟了几分我太阴大道的皮毛。
天赋——嗯,勉强算过得去,马马虎虎够格列入我太阴神宫的门墙,做个外门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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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刻意拔高了语调,试图营造出师尊训话的威严感:
“现在,为师有件师命要交给你去办—你且说,做是不做?”
俞珩此刻对她真仙身份早已彻底祛魅,从之前的雀跃失態到如今的摆谱,这位仙古真仙的言举止,倒更像个爱闹脾气的少。
他心中並无多少敬畏,只是平静地以神念回应:
“仙子有何吩咐,但请直言。”
墨小墨清了清嗓子,刻意让声音沉了几分,努力模仿著记忆中太阴神宫长老的威严语调:
“为师要亲自去看看这方梦境世界,我倒要瞧瞧,仙古崩裂后的天地,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
俞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语气温和:
“这是自然。晚辈定会带著仙子走遍我们这方世界。看遍我们这方世界的山河壮丽,奇观异景,为仙子一一讲解——“
“谁要你带著看!“墨小墨打断他,语气里带著一丝不满,“我想自己走!自己看!”
俞珩语气依旧平稳:
“仙子对此方天地法则,地理方位皆不熟悉,独自出行,恐有迷失之虞。还是由晚辈隨行指引,更为妥当。”
“哼!我乃堂堂少阴真仙!神念一扫,寰宇皆在掌中,怎会在这小小的梦境里迷路?!”墨小墨有些生气,“你这辈,莫不是觉得本仙能不,想趁机管束我?”
俞珩不再多言,只是心念微动。
霎时间,他体內的五臟道宫同时迸发出璀璨神光!
五座神藏如同五座甦醒的太古神山,道纹交织缠绕,化作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壁垒,將墨小墨所在的肾之神藏道宫彻底封锁。
“你!”
墨小墨瞬间察觉周遭的变化,顿时又惊又怒,漆黑的蝶翼疯狂振动,化作一道凌厉的乌光,携带足以冻结神魂的太阴之气,不断撞击道宫壁垒。
“鏘!鏘鏘!”
沉闷的撞击声从俞珩体內传出,如同神金交击,洪钟大吕般剧烈轰鸣。
磅礴的太阴黑气不受控制地从他周身毛孔猛烈溢出,在体表凝结成一层薄薄的黑冰,又迅速碎裂成冰渣。
俞珩体內虽因撞击震盪,气血微微翻腾,声音却依旧平稳,甚至带上一丝淡淡的笑意“仙子如今,连晚辈这区区五臟道宫都挣脱不出,又如何能保证,到了外面浩瀚无垠,光怪陆离的大千世界,不会迷了路径,失了方向?
依晚辈看,还是暂且跟著我,待熟悉了这方天地后,再做打算,更为稳妥。”
“啊!放我出去!你这忘恩负义之徒!”墨墨一边更加卖力地横衝直撞,蝶翼撞击壁垒的力度越来越大,一边气急败坏地脆声嚷嚷,“你忘了你的《虚想梦庭太阴仙法》是从谁哪儿得到的?你忘了是谁成全你太阴链形的?你这不知天地厚的辈!竟敢如此冒犯上仙?!”
她越说越抓狂,空灵的声音里满是委屈:
“啊!!气死我了!若不是——若不是本仙子此刻身处梦中,取不回自身道果,不然定要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尊重人家!什么叫做太阴真仙的威严!”
她此刻的模样,与之前刻意维持的“少阴真仙”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没有了空灵淡漠,没有了从容威严,只剩下孩子气的抓狂,活脱脱像个被抢走玩具的小姑娘,让俞珩忍不住暗自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