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不依赖天地灵气,不藉助外部资源,而是以自身肉身为容器,挖掘人体宇宙中蕴藏的无穷潜能,將自身修炼成道种”——”
俞珩缓缓解释:
“这套法门歷经冥古、神话、太古、荒古四个纪元,无数先贤前仆后继,在荒天帝的基础上不断完善拓展。
薪火相传,熔古铸今,踵事增华,才终於形成了相对完善的修炼体系,支撑起当世修行界格局。”
“以——身为种?”黑蝶的意念反覆重复这四个字,语气中带著惊嘆。
它早已习惯了借天地之力证道,从未想过竟有人能將自身当作“道种”,这种思路与仙古法截然不同,透著一股磅礴气魄。
它沉默片刻,突然问道:
“你——便是修持此法?”
俞珩坦然点头:“自然。”
话音未落,安静蛰伏在肾之神藏的黑金蝴蝶,突然猛地扇动起翅膀,它化作一道流转变幻的乌光,径直从道宫中飞了出来,在俞珩的体內经脉中穿梭游走。
它先是好奇地窜入波涛汹涌,浩瀚无边的血色苦海,这里是一切的根基,黑蝶乌光在苦海中盘旋片刻,感受其中奔腾的生命气息;
隨即又掠过支撑体內天地四极的四柱,如同四根擎天玉柱,散发著稳固厚重的气息,黑蝶绕著四柱飞了一圈,体悟这种以肉身模擬天地的玄妙;
最后,它沿著大龙般昂首向天的脊柱一路向上探索,乌光顺著脊柱的每一节椎骨攀爬,想要窥尽这具肉身究竟藏著多少奥秘。
俞珩未曾阻止,只是以神念默默引导。
当乌光即將触及脊柱尽头,那片笼罩朦朧雾气,通往识海的区域时,他才適时开口提醒:
“前辈,此路再上,便是跃入识海,登临仙台之境。
可惜晚辈修为尚浅,仙台境的道路尚未开闢,那片区域还处於混沌状態,前辈还是暂居於五臟道宫较为稳妥。”
黑金蝴蝶闻言,倒也並未强求,乌光一闪,重新沿著脊柱飞下,落回了肾之神藏的道宫中。
黑金蝴蝶发出清脆灵动的女声,满是难以抑制的惊嘆,少女般喃喃自语:
“不可思议——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无需引动外界天地大道,仅凭挖掘自身神藏,竟能让肉身拥有这般磅礴潜力,还能在体內演化出堪比大世界的宇宙。。
这以身为种』之法,简直顛覆了我对修炼的所有认知!”
她越说越是兴奋,声音如同玉珠落盘般清脆悦耳,字句间透著一股与身份截然不同的雀跃。
黑金蝶翼轻轻颤动,带起细微的太阴气流:
“哈哈!太玄幻了!老爹啊老爹,你当年总说仙古法已是极致,可你绝对想像不到,墨墨不过小憩了一觉,竟坠入了这样一个奇妙的梦境』!
见识到了如此——如此与眾不同的修炼妙法!“
俞珩听著活泼外露的话语,心中暗自思忖,他想像中的仙人形象,应是或衣袂飘飘,仙仪凛然,举手投足间自带天地威压;
或沉稳內敛,喜怒不形於色,说话必然带著三分深意。
可眼前这位仙古时期的存在,性情却这般鲜活跳脱,情绪起伏如同山间溪流般明朗,一会儿失落,一会儿惊嘆,此刻又这般雀跃,实在与他想像中的古仙气度相去甚远,倒更像个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少女。
他趁著墨小墨沉浸在对以身为种法的新奇发现中,心神全然放鬆之际,再次传音问道“在下冒昧,敢问仙子名讳?”
此时的墨小墨正处在兴奋劲儿上,对俞珩的询问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我叫墨小墨!你直接喊我墨墨就行,老爹和神宫里的人都这么叫我!”
话音刚落,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乃是仙古太阴神宫首席护法大长老,怎可这般隨意的將小名告知旁人?
想到这里,她连忙刻意放缓语调,多了几分矜持与空灵,努力营造出前辈的风范:
“咳咳—方才是我失言了。你既唤我一声前辈,便不可失了礼数,你可称我为少阴真仙,这才是我行走仙古的尊號。”
'墨墨仙子—'俞珩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倒与她雀跃鲜活的气质颇为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