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妙之和西庭就这么哄着,袁定舟根本推脱不了,只得提笔写了拜帖,盖了印,请西庭送去钦差处了。
西庭送拜帖去了,这一段时间,陈妙之便手把手教颜问桃和甘禹和行礼:“那是钦差,见之如面圣,礼数一定要到位。”
她打量了一下颜问桃:“颜姐姐,只能做小厮打扮了。这样的场合,咱们女儿家,是不能现身的。”
颜问桃叹息:“知道了,你来吧。”
陈妙之便开始一遍又一遍地教导两人该如何站,如何走,如何跪,如何叩首。尤其是讲到面见钦差时,目光必须恭敬垂落,只能看着自己前方三尺之内的地面,绝不可抬头直视。
一听全程只能看地面时,颜问桃发出异议:“不能看他?那如何知道是不是师父?”
陈妙之说道:“的确不能。但反过来想,若真是掌门,难道认不出你们么?到时让袁郎细细查验钦差神色就行了。”
甘禹和还是不放心:“可你们都没见过师父,也不熟悉他性情,看不明白怎么办?”
“我也知道,可眼下也没别的办法了,”陈妙之说道,“方才只不过道旁,尚可解释为小民无知。若真和钦差见面,一点点的行差踏错,可就万劫不复了。”
颜问桃扶额:“这可不容易啊。”
练习了许久,两人的礼数,才渐渐有些上手了。
就在此时,西庭回来了。
陈妙之和颜问桃等人,都把亮晶晶的眼睛看向他。
西庭顿感压力,还是摇头:“果然是不行,门房就把拜帖拒了。”
虽然知道多半是这个结局,陈妙之还是感到惋惜:“我知道了,此事只能从长计议了。”
一听不用扮小厮去见钦差,颜问桃倒活泛了一瞬,她转了转眼睛道:“既然你们的法子不能用,那就用我们的法子好了。”
“你们的……法子?”陈妙之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当然是趁夜半三更,月黑风高,去钦差住的宅里探探呗,”颜问桃轻松道,“那个时候钦差睡了,可没功夫管我们有没有看地。”
“不可!”陈妙之大惊,“钦差下榻之处,必有重兵把守,不可造次。”
“放心,我们有数,”颜问桃信誓旦旦说道,“要是不行,我们就撤,绝不会硬上。”
甘禹和也点头,显然赞同颜问桃的话。
陈妙之欲哭无泪:“这可不是儿戏啊,要是有一点岔子,咱们这就是袭击当朝大员,是杀头的大罪。”
一旁的西庭也跟着劝阻:“两位稍安勿躁,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他心中叫苦不迭,这要是出事,袁家绝对脱不了干系。
可无论陈妙之如何劝了又劝,颜问桃二人还是一意孤行,想要去夜探钦差:“妙儿妹妹,你放心,就算我们倒霉,中了招,绝不牵扯到你们身上。只说花山派没有你这个人,也从未见过你。”
“这是牵扯我的事吗?”陈妙之简直要疯了,“咱们想想别的法子也是一样啊!”
“师父从小养育我长大,这份恩情,总是要还的,”甘禹和说道,“别怕,我们这活做得多了,心里有数。”
如此,颜问桃和甘禹和,不顾陈妙之等人的劝阻,换上了夜行衣,打算趁夜去好好探探钦差的虚实。
陈妙之扶额: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啊,为什么最后会走到这条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