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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第3页）

说完，他略有担心地问道：“西羌奸细狡诈，你方才去给公主望脉时，可有了思绪？”

沈瑶卿想也没想，就回道：“没有。”

卢淮景见她方才在元景帝面前信誓旦旦，言定了三日之期，以为她是胸有成竹，已想到了解毒之法，竟没想到她是毫无头绪。

倏尔，他脑中闪过一个念过，仿若雷击，他顿了顿，语气逐渐冷沉下来：“你莫不是想要玉石俱焚？”

拉着沈谦等一众人下场，玉石俱焚。

她闻言，脚步一顿，仿佛心跳骤然停了半拍，随即否认道：“没有。”

卢淮景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沈瑶卿脸色一沉，晨风吹拂人的脸庞，倒使人更加清醒，她向卢淮景道：“将军，我平日里最是惜命，以命换命的买卖太不划算，我不会做如此蠢笨的选择。”

她说这番话说时表现得冷静、理智、真挚，说得跟真的一样，可落在卢淮景的眼里，却能透过她水波不兴的模样，看到她伪装下的冲动与疯狂。

他上前一步，垂眸看她，眼睛里泛着若有似无的水雾，寂静之街，风将他的声音送入她的耳畔，温柔而和煦：“瑶卿姑娘，你说谎的本事进步了。”

沈瑶卿目色微动，目光冷寂下来：“错了，是将军从未读懂过真正的我，这世间，没有什么值得我为之付出生命。”

哪怕要死，也必定要死在仇人后头，否则，她如何甘心？

“希望你真如你所说这般惜命。”卢淮景脸色并未由阴转晴：“你当初孤身救柳瑜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

“他不一样。”沈瑶卿抬头望向无尽苍穹，仿佛看到了过去，“这世上待我好的人不多，表兄算得上一个。”

卢淮景心中一颤，知道自己无法干涉她的选择，道：“瑶卿姑娘，但败类不值得你付出生命，想要凶恶之人付出代价，有时候，不必时时依靠自己，可以适当借助外力。”

沈瑶卿心中苦笑一声，她与卢淮景不同，卢淮景身后有卢家，还有许多仰仗卢家，妄图与卢淮景结交的权贵，他有母亲，也有陆逾明这样的知己好友，他当然可以轻而易举地说出这些话。

可她不同，她身后空无一人，自儿时起，她就已是如此，她一次一次陷入泥沼，又一次一次从泥沼中爬出来，几次濒临绝望，几次逼近死境，她也曾在灰暗无光的日子里渴望被人拯救，可现实向她证明，能渡己者，唯有己身。

她不信任任何人。

但沈瑶卿没有反驳，反而顺势问道：“将军所指的外力是什么？莫不会是将军你吧？我与将军还未有如此之深的交情。”

卢淮景眸光一凝，认真道：“是我。”

恰如晨风吹过心弦，沈瑶卿心中一震，诧异看向他。

“我说的人是我。”他道：“瑶卿，不妨试着利用我。”

想了想，担心她不信，又道：“你我可以合作。”

她问：“可将军凭何觉得我会同意与你合作？”

“因为，你想为母亲复仇。”他顿了一顿，雾气迷蒙的蓝色长街上，悠悠飘来一朵花，轻轻拂过他的发丝，落在她的裙角，“我知道你的身份。”

他说完，向她走近一步。

“沈家嫡女，沈瑶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