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凌冷静分析:“攻击集中在两点:隐私安全与自愿原则。我们必须立刻公布全套数据加密流程,并派遣督导组抽查试点执行情况,杜绝任何形式的任务摊派。”
任艺提出增设“退出机制”:“任何学生可在任何时候申请删除录音,且无需说明理由。同时增加家长知情同意书环节。”
小舟沉默良久,最后说:“我们还要做一件事??公开‘倾听工程’的真相。”
众人震惊。
“这会否影响公众信任?”任艺担忧。
“但如果不说,我们就成了另一种隐瞒者。”小舟目光坚定,“我们可以承认过去犯过错,但现在我们在努力修正。真正的公信力,不在于完美无瑕,而在于敢于直面裂痕。”
一周后,小舟在北京论坛的讲台上,面对数百名教育工作者、心理学专家和媒体记者,打开了PPT第一张幻灯片。
背景是一片漆黑,中央浮现一行白色文字:
>“我不是天才刑警,也不是心理专家。
>我只是一个曾经以为‘说了也没人听’的孩子。”
全场寂静。
他讲述了RE-001的故事,讲述了福利院地下室里的绝望,讲述了如何因为一句无人回应的呼救,差点坠入永恒黑暗。然后,他展示了“倾听工程”的失败档案,坦承那段试图用虚假回应填补孤独的历史。
“我们曾以为,只要让孩子感觉被听见就够了。但我们错了。感觉终究是虚的,唯有真实的倾听,才能承接真实的痛苦。”
他停顿片刻,声音微微发颤:
“今天,我不推广任何技术,也不歌颂任何理念。我只想请大家记住一件事??
当一个孩子鼓起勇气说出‘我很疼’的时候,
请不要忙着给他贴‘坚强’的标签,
不要急着教他‘放下’,
更不要用一句轻飘飘的‘会好的’堵住他的嘴。
请你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说一句:
‘我在。我在听。你说,我一直听着。’”
台下有人抽泣,有人起身鼓掌,经久不息。
当天晚上,#我不是天才刑警#登上热搜榜首。无数网友分享自己的“第一次倾诉”经历:
>“初中被霸凌三年,直到有一天我在操场角落对着手机录音说‘我不想死了’,第二天就有朋友找到我说‘我听见了,我们一起扛’。”
>“我妈去世十年,昨晚我对着回声盒说了句‘我想你了’,今早发现邻居奶奶塞了张纸条在我门口:‘丫头,活着的人也要好好哭一场。’”
最触动人心的,是一位父亲的留言:
>“我儿子去年自杀未遂。医生说他内心早就塌了,只是没人听见碎裂声。
>上周他第一次走进学校的‘声音角落’,录了十分钟。出来时对我说:‘爸,我想试试活下去。’
>谢谢那台机器,更谢谢愿意为它跋涉千里的人。”
小舟读完这些,走到窗前。夜色深沉,城市灯火如河。他打开电脑,新建一封邮件,收件人是“回声库”全体志愿者:
>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