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浅亲了他一下才解释说:“是洮源县的那个乐师何青来了,你大概不记得了。”
宋十安诧异:“我当然记得!他竟还追到这儿来了?”
钱浅哭笑不得,“什么啊!他受人之托来京都城买些乐谱,顺便给我带了些黄芪、当归、党参。他大老远带来的,我不好不收、又不好白收,便让你塞两金币,当做还礼好了。”
宋十安这才满意,酸溜溜道:“既然如此,就当本侯买给夫人补身体的好了!”
二人没说一会儿,跑堂的又来敲门,说昌王来了,云王和云王妃一起请她过去。
钱浅蹙眉,知晓宋十安身份尴尬,便对他说:“昌王你还是不要见了。要不你先回去吧!晚一些我再找借口走。”
宋十安点点头,“正好我今晚打算回家一趟,我就先走了。昌王是个笑面虎,与徐王妃是全然不同的人,你小心些。”
钱浅笑笑,“放心,我会小心应对的。”
钱浅一进门,屋里人是真不少。
云王、姚菁菁,昌王、徐芷兰,沈望尘、楚彦,还有不少其他人。
昌王比云王更像东道主,热情地招呼她:“哎呦,可算把钱姑娘这位大忙人给请来了!”
钱浅礼数周全,态度恭敬,昌王又亲热地说:“别这么见外啊!你与我家兰儿、宥川夫妇是挚友,就别在本王面前拘束啦!”
沈望尘本来与姚菁菁挨着,见钱浅来了,便自觉挪开了个位置。
见姚菁菁示意,钱浅便坐到她旁边去了。
昌王神色亲和:“本王总听兰儿提起你,今日一见姑娘舞姿,当真惊为天人!四弟妹,你可莫怪皇兄说实话,皇兄瞧着逍遥姑娘这舞技,与你可不遑多让啊!”
姚菁菁半点没生气,落落大方地笑说:“二皇兄当真好眼光!论舞技,满京都城里能入我眼的可不多,钱浅是为数不多叫我敬服的!”
昌王便问:“以钱姑娘这舞技,早该名震京都才是啊!何故一直寂寂无名?”
姚菁菁知钱浅不喜应酬,便替她解释:“二皇兄有所不知,钱浅生性喜静,故而鲜少在人前炫技。”
昌王拉过徐芷兰的手,亲昵地轻轻拍着说:“原来如此。这点与我家兰儿倒十分像呢!难怪你们姐妹二人如此投契。”
徐芷兰脸色本就不大好,昌王这个动作更是让她直接黑脸了。
成日在一起相处,钱浅和姚菁菁立即就察觉到她脸色难看。姚菁菁当即推了一把王宥川,“二皇兄今日难得有兴致来咱们乐坊,你还不多与皇兄喝两杯?”
徐芷兰借机抽回手,给昌王倒酒。
昌王举着酒杯对钱浅示意,“来,钱姑娘!一起喝一杯。”
钱浅神情冷淡,“实在抱歉王爷。在下近来身体不适,日日都要用药,郎中叮嘱万不可饮酒,还望王爷见谅。”
昌王没想到她这么不给面子,动作顿时一僵。
反倒是楚彦见她果然谁的面子都不给,心里瞬间平衡多了。
姚菁菁连忙替钱浅解围:“是呢二皇兄!钱浅她身子不好,是个药罐子,喝不得酒。还是让宥川陪你喝吧!”
王宥川连忙举起酒杯:“皇兄,我陪你喝!今日定让皇兄你尽兴而归!”
而昌王脸上未见丝毫不悦,与王宥川喝了杯酒,再次关切地问钱浅:“钱姑娘身体如何不适?怎会需要经常用药?兰儿,你可有请过太医来为钱姑娘诊治啊?”
徐芷兰觉得他简直莫名奇妙,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王宥川接过话说:“请太医诊治过了。她血虚体寒,太医说需常年服药,精心调养上几年才能好转。”
“竟如此严重?”昌王诧异道,转而又看向徐芷兰:“兰儿,回头你看看府库里有什么钱姑娘能用上的药材,挑上好的给钱姑娘送去一些。”
徐芷兰惊疑困惑,正不知该不该答应时,便听钱浅开口拒绝了。
“多谢王爷好意。不是什么矜贵的病症,药材都很常见的,王爷无需记挂。”
昌王亲切地说:“钱姑娘不必与本王见外。我家兰儿难得有个投契的至交好友,本王高兴还来不及!回头定要常来府中坐坐,与我家兰儿以琴会友,说话解闷儿才是!”
徐芷兰一阵恶寒,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谢王爷。”钱浅微微颔首,不再言语。
另外几人开始与昌王、云王、沈望尘喝酒,钱浅悄无声息地把身体往后挪了一点,微微垂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
她没注意,自己悄悄往后挪的时候,沈望尘嘴角微微勾了下,只觉得他今日十分冷淡,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昌王时不时瞟来一眼,让钱浅感觉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