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过身后徐芷兰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兰儿还真是,交了个很不错的朋友啊!”
徐芷兰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整个人脸色都不好了,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说:“王爷,七皇妹看起来不大高兴,你是否过去问一句?”
昌王瞥了一眼那珠圆玉润的少女,“无妨。萱儿孩子心性,不用理她。”
钱浅早已收回目光,恍若无事发生,脸上的冷漠消失不见,语气温和地问何青:“何青,你怎么会来京都了?”
何青连忙回到位置,拿起布包匣子双手递给钱浅:“听闻浮生乐坊开始售卖曲谱了,大家伙儿托我来买几册带回去。这是一点黄芪、当归和党参,是咱们洮源县的特产,我特地带来给老师补身体,还请老师一定收下。”
“多谢你记挂。”
钱浅接过来,随手招呼来一个跑堂的,在她耳边轻语几句,将东西交给了她。
跑堂匆匆跑走,柳彦茹连忙示意二人坐下。
钱浅觉得宋十晏略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了,只当他们是跟何青一起的,便颔首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何青还是对刚才的一幕深感愤懑:“都说这京都城富贵云集,我从前未曾得见,今日可算开了眼!难不成宋将军在这京都城里官还不够大?那人怎敢对老师如此孟浪?”
钱浅安抚性笑了下说:“你莫气。我与将军还未操持大婚,所以外人还不知。”
何青费解:“那老师为何不与那人说明?将军如此珍视老师,定不会叫这等无礼之徒欺负了你。”
钱浅又笑了笑:“如你所说,这里可是富贵云集的京都城。我若用了他的名头,麻烦只会更多更大!你不用担心,这点小事我自己应付得来。”
又一个跑堂的匆匆跑到钱浅身边,满脸为难地俯身说:“姑娘,云王在翠竹轩叫您过去呢!”
钱浅秀眉微蹙,正当桌上另外三人觉得她这下总要去应酬了,却见那红唇轻动,冷酷而直接地吐出几个字。
“不去!让他消停点儿。”
跑堂的一脸苦闷退下,宋十晏和柳彦茹对视了下,何青更如坐针毡。
他忐忑地说:“老师,既是王爷唤您,您还是去吧!皇亲贵胄不好得罪的。我这不打紧,就是顺便来看看您,带大家伙跟您问声好。您忙您的,见您一切都好,我这就回了。”
钱浅温和抚慰道:“不妨事,我有东西拿给你。”
恰好先前遣走的跑堂已然回来,钱浅从她手中接过册子放到何青面前:“这便是乐坊的曲谱了。我给你取了十册来,若是不够,你再去书肆买些。”
何青受宠若惊,连连推拒:“不不不,老师!学生自己去书肆买就好……”
钱浅笑说:“原本也是打算要寄给你的。其实你不必跑这一趟,曲谱刊印的量不小,想来再过一阵子,洮源县的书肆也会有售了。以后啊,就再也不会有人花重金买到假乐谱了。”
何青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钱浅拍拍最上面那本,“这本是你的,其他的你留着送人。早些回去,说不定能赶得上在家过年。”
她说完站起身,何青也连忙起身,重重向她行了个大礼。
钱浅朝他和宋十晏、柳彦茹颔首行礼,翩然而去。
目送钱浅上了楼,何青才复坐回位置,爱不释手地摸着籍册,随手翻开第一册,却发现书册中赫然并列着两枚金币。
何青懵了,先前送书册的那个跑堂正好端着两碟子点心、一壶茶再次走来。
他连忙对跑堂的说:“姑娘,老师这书册你拿错了。这里面夹着金币呢,劳你快给她送回去!”
那跑堂扑哧笑了:“没拿错公子,这金币就是我们坊主叮嘱给你放进去的。你们这桌的帐她也结了,还有这茶和点心,也都是她叮嘱给你们送的。”
宋十晏和柳彦茹的诧异程度不亚于何青。
何青心里很复杂,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道:“那,就请姑娘替我谢过老师了。”
跑堂把茶和点心放好,对何青点头道:“诸位贵客请慢用,有何需要随时吩咐我便是。”
柳彦茹见何青十分低落,不解地问:“你老师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反倒不高兴了呢?”
何青牵强地扯起嘴角挤出个笑来,“老师她,很好。只是,她从不收我们的东西。我还以为,她这次总算收下我的一点心意了,没想到还是……”
宋十晏安慰道:“心意还是收下了的。只是她见你不远千里来此,一路舟车劳顿,希望让你回程的路上银钱可以宽裕些,能少些辛苦。”
何青瞬间觉得好受多了,感激地朝他行礼:“多谢郎君,也多谢夫人。”
钱浅才迈进房间,宋十安就旁闪出一把抱住她,“叫为夫给谁塞钱呢?”
钱浅揶揄:“不知道是谁就给啊?”
宋十安佯装委屈:“夫人下令,怎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