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安笑容明朗,逗弄道:“大当家放心,您手底下的‘小土匪们’,个个都有份。”
“啊?”钱浅诧异。
宋十安笑着解释说:“清理山寨时还翻出了山匪喽啰们的私藏,还有瓦逋奇随身所带的金银,数目也不少,我就自作主张给大家分了。加上活捉瓦逋奇,这一行人既立了功、又得了财,一个个都对大当家您感恩戴德呢!”
钱浅心里踏实不少,将银票一分为二:“那咱俩一人一半!”
宋十安压着嘴角忍笑,拉起她的衣角故作可怜:“我一个俘虏,哪有脸跟大当家您一人一半?只求大当家不要得了钱财就厌弃我才好。”
见钱浅窘红了脸,他及时适可而止:“好了,你安心收着吧,我可是抢占了你生擒吐蕃部族首领的军功呢,朝廷自有嘉奖。”
钱浅收了银票,说:“那也算是一举三得了。咱们还为当地除了一大祸患呢!”
宋十安趁她高兴,抽出一间宅院的草图说:“这座宅院有个小偏院,大当家收留一下孙烨,也不妨事吧?”
钱浅有钱就有了底气,豪迈道:“好呀!我再给他雇几个美娇娘,从早到晚贴身服侍。侯爷往后,可不要嫌我把你的人宠惯坏了哦!”
孙烨闹了个大红脸,“姑娘!人家还没说亲呢,你不能毁我名誉啊!”
那座宅院很好,有个葡萄架,让钱浅想起了她青州小院里的紫藤架。一串串葡萄已然成熟了,颗颗饱满,想来好生打理一番后,来年定会长得更好。
钱浅毫不犹豫地就选定了这座院子,只是交租金的时候却犹豫了。
先前她在西蜀各处住的时间都不长,可那都为了甩掉吕佐才会不停辗转,实际她并不喜欢奔波。如今她想常住,可这里又有宋十安,心里隐隐觉得,只怕她是不能一个人悄悄等死了。
“浅浅?可还有什么地方不合心意?”
宋十安的话打断她的思绪,钱浅回神:“没有。先租一年吧!”
*
钱浅在小院安顿下来。
宋十安成日往这跑,帮她修整葡萄架、侍弄院子,挑选家具摆设。
钱浅很佩服他如此沉得住气,即便她态度总是不冷不热,但他依旧如春雨般温润无声,潜移默化地入侵着她的生活。
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尤其这习惯还是在隐隐期待中悄然形成的。
她开始盼着他来,再以感谢他帮忙修葡萄架、种树、打理院子、修剪树木等等诸多借口为由,请他吃饭、喝茶、听书、看戏。
钱浅独自外出时,孙烨总会跟着,帮忙拎拎东西、跑跑腿。
这日她想去买把琴,恰好遇到宋十安在一处点心铺旁,被两个女子拦着表白。
孙烨得意洋洋说:“我们侯爷几次驱逐吐蕃进犯,护佑此地平安,可是边境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呢!上到耄耋老者,下到三岁小儿,都对他都敬服有加。我猜啊,这满城的姑娘,约莫就没有不倾慕侯爷的!”
钱浅本不打算打扰姑娘表白,可宋十安瞧见了她,绕过两个女子大步而来,到她面前。
“怎么不喊我?”
钱浅看了那姑娘一眼,揶揄道:“这种时候,总归不好打扰。”
宋十安轻叹:“巴不得你来打扰。”
钱浅不受控地弯了弯嘴角,只说:“我想去买把琴。”
宋十安笑起来,忙道:“走,我陪你去。”
孙烨刚跟上前,就被宋十安横了一眼,满脸委屈地停下脚步。
侯爷先头就让他“不要不合时宜出现”,可到底什么才叫“合时宜”啊?被瞪了好几回,他渐渐揣度明白,只要侯爷在,他就不必跟随。哪怕侯爷是中途插进来的,他在也是“不合时宜”。
快到琴行,钱浅才发现孙烨不见了,“咦,孙烨人呢?”
宋十安睁眼说瞎话,“他说想去茶馆听书,就走了。”
琴行不大,钱浅选了把合心意的筝,付了钱,想起她也好几日没去过茶馆了,便问:“你还有别的事忙吗?我也想去茶馆坐一坐。”
宋十安随手接过筝背在身后,浅笑吟吟:“不忙。”
路上,一个摊贩招呼二人买新鲜水果,钱浅见那果子皮虽然泛青,果肉却鲜红似血,便问:“这是什么果子?甜吗?”
摊贩笑眯眯道:“姑娘,这叫胭脂李。咬上一口,保准你能甜到心上人的心窝子里!”
“不甜我可要退钱的哦!”
钱浅选了些称重付钱,直接挑出两个,用帕子细细擦净,拿到嘴边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