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安陪她用了饭,将碗盘收拾走,说:“我让叫烧水给你送来。天热,一路风尘仆仆的,沐浴后身上松快些。”
钱浅点头,“多谢。”
不久,有人抬来了浴桶,孙烨说:“姑娘,我就守在帐外,你有任何吩咐喊一声就成。”
钱浅夏日并不爱出汗,但赶路多日确实不轻松,好好洗了个澡,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浴桶搬走之后,钱浅又坐了一阵,腿有点麻,人也开始犯困。想着孙烨送她进来时特意铺了床,让她靠一会儿。
她从来不会委屈自己,便到床上靠着去了。
宋十安忙完回来,见钱浅长发披散着,靠在床上已经睡着了。他轻轻把她放躺平,扯过被单给她盖好,便退了出去。
“那怎么了?在山寨的时候二人日日都同屋而眠……”
李为正在跟刘驰说,却见宋十安又出来了,诧异道:“诶,侯爷您怎么又出来了?”
宋十安道:“她睡着了。我今晚在大帐中凑合一宿。”
李为赶紧拦:“您这是干嘛?那在山寨的时候,不是成日宿在一起的嘛……”
“不许乱说!”宋十安斥道,“在山寨时她是为了救我逼不得已。如今是在大营,我怎可再坏她名誉?你也叮嘱好手底下的人,不可将山寨的事喧嚷出去,若吓跑了她,本侯唯你是问!”
李为撇嘴嘟囔道:“我们大当家岂会被这等小事吓跑?”
孙烨骑马归来,拿着几沓纸递给宋十安,“侯爷,选了出四处合您要求的宅院。不过现在天色太晚了,明日咱们再叫姑娘去看吧?”
宋十安接过那沓纸,翻看了下,“估摸这间她会喜欢。”
李为凑过脑袋,八卦地问:“咦?侯爷这是要跟钱姑娘在洮源县安家了?”
宋十安捶了李为肩膀一拳:“要是没安成,就是你这乌鸦嘴咒的我!到时看我不重重罚你!”
李为委屈道:“您这不是拉不出屎赖茅坑嘛?”
*
钱浅一早被军中嘹亮的操练声吵醒,揉揉眼睛起了身。
走出营帐,宋十安正在帐外与李为说着什么,见她出来立即扬起笑脸:“吵醒你了吧?睡得可好?”
钱浅很是不好意思:“对不住,我昨晚睡着了。我占了你的营帐,你在哪睡的?”
李为急忙助攻:“侯爷怕影响姑娘的名誉,在大帐里凑合了一宿。”
钱浅更加不好意思了:“这可真是对不住,我今日就去城中找落脚之处。”
宋十安径自撇下李为,温和道:“咱们一起去。洮源县里有一家西蜀人开的抄手铺子,馅大料足,我也好就没吃了,十分想念。”
李为急忙插嘴:“侯爷,末将对洮源县熟得很,末将带你们逛一逛!”
宋十安横了他一眼:“你要是闲得慌,就去跑几圈!”
大瀚富庶,洮源县虽不算大,但大都已是砖房,此次地震只损毁了一些老土房,受的影响不大。反而因为地震损毁了一些房屋、物件,不论是木工、瓦匠、砖窑厂,四处都在忙活着,反而更显热闹。
钱浅喜欢吃点辣,抄手裹上薄薄一层红油,又辣又鲜美,甚是过瘾。
宋十安又给她叫了一份糯米圆子,外面一层晶莹剔透的糯米,内里是新鲜的肉馅。咬上一口,糯米软黏,肉馅弹牙,甜脆的马蹄夹在其中,口感非常丰富。
钱浅吃了一大碗抄手,半份糯米圆子,撑得直揉肚子。
宋十安将她剩的半份糯米圆子吃了,笑说:“多吃些才好,身体才好得快。”
用完饭,孙烨拿了四份宅院草图给她看。
钱浅奇道:“想不到这样的边陲小城,出赁的宅院倒是个顶个的好。不过我一个人住,终究有些大了。”
宋十安问:“不知你介不介意,让孙烨与你合租?他非军中之人,住在大营终有不便。”
钱浅明白他的本意是想让孙烨照顾着点自己,可……
宋十安却又拿出厚厚一沓银票,说:“看在孙烨帮大当家整理寨中财帛的份上,还请大当家收留一二吧!”
钱浅接过银票看,足有两千多金!咋舌道:“竟有这么多?”
宋十安解释说:“我想那些珍玩玉器你也用不上,随身带着多有不便,还扎眼,恐引来宵小窃抢。我便让孙烨把东西都换成了金银,方便你取用。”
钱浅觉得这钱拿的心虚,“事情都是你的人做的,我怎能独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