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十安掀起眼帘,迟疑地问:“尘毅郡王那里,你要如何交代?”
钱浅怔了怔,不明所以地问:“沈望尘?我跟他交代什么?”
宋十安迷茫地眨眨眼睛,“不用……吗?毕竟,你在山寨时……跟他走了。后来还,舍命相救……”
钱浅这才意识到,在宋十安眼中,她跟沈望尘之间是有多暧昧!
她只好解释道:“我跟沈望尘顶多算是朋友,我也不知他何时对我动了心思。我不喜欢他的。在山寨时他突然迷晕我,等我醒来时就已经不在山寨了……”
“迷晕?!”
宋十安惊愕地拉住她,“你不是主动跟他走的?”
钱浅点头,“我醒来时都第二天下午了,不知身处何方,又身无分文,想走都走不了。”
宋十安想到他接到的那封信,急切地问:“他伤害你了?”
钱浅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就简单地说:“倒也没有。就是不让我走,逼我留在他身边。”
宋十安不相信:“真的?”
若是如此,他怎会收到吕佐让他去救人的信?
钱浅继续解释道:“地震时,他为救我受了伤,还吐了血。再加上他先前冒险去山寨想救我的事,我实在不想欠他人情,所以才割血救他。不是因为对他有情。我不喜欢他。”
宋十安哑然,谁能想到,事实竟是这样的?
钱浅坦诚道:“宋十安,我就是这样的人,性子轴、脾气犟,不喜欢委屈自己,也不想承别人的情,更不愿欠别人的。”
宋十安心里很复杂,“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是别人。我是你的夫婿,我属于你,你永远都无需承我的情,更加没有欠我一说。”
夫婿两个字让钱浅脸颊热度飙升,但还是继续说:“可我这性格,只怕会给你惹很多麻烦的。”
“就算你把天捅塌了,也有我给你撑着。我只盼你日后再遇到这种事,不要冲动行事,凡事有我。”
宋十安揽过钱浅的腰背,凝眸饱含深情道:“浅浅,被自己的夫君保护,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你尽可随意使唤我,我永远心甘情愿受你驱使。”
有人愿意帮忙分担一切的感觉,真的挺不错。
钱浅红着脸拉住他的手往前走,傲娇地说:“小瞧我是吧?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灭了山寨八十号人眼都不眨,连孙烨都觉得我很可怕呢!”
宋十安笑道:“是啊,大当家威震四方,小的还是靠大当家垂怜才侥幸保得小命,现下居然妄言要护着大当家,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
宋十安回到大营时已经很晚了,他满脸笑意,从怀里掏出钱浅白日里用帕子擦净的那颗果子,拿在手里抛着玩。
短短半日时间,她便成了他的妻,简直像做梦一样!
而且她心里从未有过别人,二人是互相倾慕彼此多年,多么神奇?
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
更突然的是,李为不知从哪冒出来,伸手从半空中“劫”了他的果子,直接咬了一口。
“嘿!这果子真甜啊!侯爷在哪摘的?”
宋十安脸上的笑仿佛被冻住了,看向他的眼睛都蹿出火苗了!
“……李!为!!!”
李为是见他满脸喜悦才凑上来玩笑的,此刻再见宋十安咬牙切齿的模样,吃也不是、还回去也不是。
他举着半拉果子,尴尬又窘迫地赔笑,“侯爷,要不……末将再去摘一个,赔给您?”
宋十安抬手夺回那被咬了一大口的果子,怒道:“这是吾妻亲手为吾擦的果子!你拿什么赔?!”
“吾妻?是何意?”李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然后满脸诧异地惊叫:“吾妻?!侯爷您是说,钱姑娘……?”
宋十安想起她怒火郁闷就疏散了些,骄傲地宣布:“是!我二人今日已在县衙登记造册,正式结为夫妻了!”
李为险些摔倒,“结为夫妻?!怎会,如此突然?”
宋十安傲娇地昂着头,得意道:“哪里突然了?我二人互相倾慕已久,如今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
“……啊?”李为心说,这跟先前的情况好像不大一样啊!
宋十安看着李为怀疑的神色,又心中不快了,“本侯不重罚你,你自行着甲持盾,绕大营去跑两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