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再次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就在困意终于涌上来时,钱浅听到一抹微不可察的叹息。
“浅浅,为何不想见我,又不顾危险来救我?”
钱浅没睁眼,翻过身背朝他,良久才轻声回道:“因为,做不到眼睁睁的看你被别人欺负。”
宋十安看着她的背影,也不知看了多久,就见她一个翻身便滚到了臂弯下,还将手搭在了他腹间的伤处。
痛是实实在在的,她也是。
宋十安注视着缩在怀里安睡的人,伤感顷刻间被难以言喻的满足所取代。
真的好想就这样与她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可他总是摸不清她的心思,不明白她为何总是推开他?
她明明,这样在乎他……
*
清晨醒来,她还安安稳稳睡在他的怀里,那样恬静,与世无争。
宋十安轻轻拨开垂在她脸颊的一缕发丝,却见她眉心微动,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希望她可以在他怀里多一会儿,再多一会儿。
钱浅醒来,发现自己居然抱着宋十安,手还压在他的伤处,赶忙撤回手。
见他还在熟睡,心里踏实不少,支起身体端详他的睡颜。平日粉嫩的唇此刻显得很苍白,宽阔的身躯横竖绑着白布条,多了几分软弱可欺的味道。
看着看着,她没忍住偷亲了一口。
不料双唇才刚刚分开,宋十安却突然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眸子里盛满笑意。
“该我了吧?”
钱浅脸上划过一丝慌乱,想后撤却没能成功。
宋十安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臂弯里,低头吻下。
那吻刚开始像小孩吃糖一样,轻柔辗转,慢慢品尝着甜美,而后逐渐加深,撬开齿关去找寻那片柔韧。
神思迷醉之际,钱浅感受到一处异样顶来,霎时间找回理智,偏头躲开他说:“别闹了!你还伤着!”
宋十安不依,又啄了一下她的唇角,“我没事。”
钱浅只得说:“我胳膊疼。”
宋十安赶忙松开她,“怎么?我压疼你了?”
钱浅趁机将他按躺回去:“骗你的!谁让你伤得这么重还胡闹?小心我让郎中给你开服药,让你昏睡个几天几夜!”
她爬下床穿好衣裳,扶着宋十安靠坐到床头,说:“我去打点水给你擦擦脸。”
钱浅打开门,转而去端昨晚还没倒掉的洗脚水,不想右臂一阵隐痛竟脱了力,刚离地的洗脚盆“咣当”一声便摔落下去,撒出小半盆水。
宋十安猛地直起身,就见吕佐三两步蹿到她身边,神情急切:“怎么?手臂又疼了?”
钱浅那日背着吕佐走得太久,之后右臂就一直使不上劲儿。郎中说断骨抻着了,不让再使力,好好养着应不会有大碍。吕佐知道此事,近来都不让她拿重物,连洗脸水、洗脚水都是他给端。照顾她许久,这些事倒也做习惯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些东西都不用你动手。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还不到俩月呢,你心急什么!”
吕佐急切的语气里带出嗔怪,看到宋十安愕然的神色又闭上了嘴,对钱浅说:“你不用动,我来收拾。”
吕佐端着洗脚水出去了,宋十安拉过钱浅观察她的右臂:“怎么回事?”
钱浅安慰道:“先前不小心摔断了,现下已经长好了,只是有一些姿势还会有点疼。没事儿的。”
宋十安握住那纤细的小臂细细观瞧,心疼不已:“何时的事?先前在一起那么多日,为何不与我说?”
“你何曾让我拎过重物?既没有,我又没疼,何必要说?”
钱浅将手指按在他的眉心处,谴责道:“不准皱眉,苦大仇深的都不俊俏了!本大当家可是劫色的,小心我不满意把你还给瓦逋奇!”
这当口还想要逗他开心,宋十安更加心疼,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钱浅不敢抱他,只能轻轻拍他肩膀:“别这么用力,小心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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