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逋奇显然已经等得心焦如焚,迫不及待遣身边的近侍去迎。
钱浅也看向李为,意味深长地说:“阿为,该把给客人们准备的醪糟甜汤,端出来了。”
很快,一个容貌平平无奇的人与瓦逋奇的侍卫并肩而来,身后还跟着六个护卫。
一行人进了屋,先介绍给了瓦逋奇。
钱浅也从铺着兽皮的大椅子上站起身,瓦逋奇随即满面笑容地为二人介绍:“这位是此山寨的大当家,女中豪杰,这位就是大瀚的使者了。”
“幸会幸会……”
钱浅的寒暄在瞟过大瀚使者的一众护卫时,生生被卡断。那张熟悉的面孔,让她刹那间心底发寒,在这快入暑的天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尽管她不愿怀疑他,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
李为带人拎着醪糟甜汤进屋,朝钱浅使了个眼色。
钱浅立即回神,继续扬着笑容,盯着沈望尘说:“阿为,天气炎热,给瓦逋奇大哥和大瀚的使者们——”
“盛碗甜汤。”
沈望尘让手下冒充他,他则假扮侍卫跟着来到山寨。
从进入山寨大门起,他便本能地察觉到一股莫名的危险气息。
直到进了屋,见到钱浅坐在正中间的大椅子上,吕佐、孙烨一左一右守在两侧,而宋十安双手缚在身后,跪在她脚边,心中骇然!
吕佐一眼就看到了假扮侍卫的他,微不可察地朝他摇了摇头。
二人多年朝夕相处的默契,沈望尘当即明白,这是告诉他终止计划的意思。他不喜欢被动,尤其这种对眼前状况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一般选择主动出击,赢得先机。
瓦逋奇还在跟假扮的使者和钱浅客套:“大当家真是细致周到!使者,快请坐。”
沈望尘背着手上前一步,目光扫过钱浅、宋十安、吕佐,最后落回钱浅身上。
“谁能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钱浅冷笑一声,“这话我倒想问你……”
“公子?你终于赶来了!”
吕佐佯装刚看到他,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沈望尘身边,对钱浅说:“你莫误会。当日我见你坚持要来救宋侯,怕你深陷险境愧对郡王嘱托,便偷偷给郡王去了信。郡王定是担忧你的安危,才会冒充大瀚使者,到此来见吐蕃首领的!”
钱浅凝视着他,似乎一点都不信。
“你,你们……”
瓦逋奇彻底懵了,然后就见宋十安从地上站了起来,原本缚在背后的双手直接松开了,长身玉立睨视下方。
瓦逋奇一脸震惊,本能就要拔刀。但沈望尘已然领会吕佐传递出的信息,心念电转之间极速出手。
瓦逋奇的刀还未出鞘就被沈望尘按了回去,随后就被其掐住了脖子。沈望尘身边的人也在瞬间同时拔刀,七手八脚将瓦逋奇跟他身边的四名随从一起制住。
“别杀他!”
钱浅怕瓦逋奇被灭口,一把攥住沈望尘的手腕,眸中尽是晦暗复杂。
沈望尘挑了下眉,当即松了手。
他手放得痛快,倒让钱浅心生狐疑,“你是来救我的?”
沈望尘甩手将瓦逋奇丢给身后的护卫,“不然呢?”
钱浅讽刺道:“这山寨有八十多山匪,加上吐蕃人足有百十多人,你就带这么几个人来救我?”
“我带了三十余人,其他人守在外面等信号。”
沈望尘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朝她晃了晃,“何况我还有这个,足够应付了。”
钱浅知道是那种厉害的强力迷药,又问:“那你为何会以大瀚使者的身份出现?你如何知道会有大瀚使者要来这里?”
沈望尘随手拎过一旁的椅子坐下,吊儿郎当地抱起双臂,“在来的路上遇到了一队人,逼问之下得知他们要来此面见吐蕃首领,故而想以他们的身份先混进来,探明情况。”
“那队人呢?”
“杀了。”
“尸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