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与绵绵本该订亲时交换婚书的,为了让钱浅看到便提前交换了。
王宥言那厮一贯没脸没皮,换完婚书就自诩一家人了,除了皇宫必须去的家宴,直接堂而皇之地赖在钱家,连晚上都不回裕王府了。
但钱浅不信他有自制力,不许二人睡一屋,让他睡陈亦庭隔壁的厢房去,由夏锦看着。
一家人一起欢欢快快过了年,倒也不显离别的愁苦。
年初四,钱浅躺下后还没睡着,又听到屋门被推开的声音。她猜到来人是谁,也懒得动弹。
果然,沈望尘进了屋,踢了一脚她靠在榻边儿上放着的高大背包,问:“这是什么?”
钱浅答:“我让绵绵给我量身定制的双肩背包。”
沈望尘诧异道:“就打算带这点东西走?宥川郊游两天都比你带的东西多。”
“我是去游历,缺什么路过城镇直接买就是了,带的太多都是累赘。”
见她一脸轻松无所谓,沈望尘没再说什么,兀自靠躺在床边。
钱浅微微皱眉,这当口也懒得计较了,只问:“找我有事儿?”
沈望尘抬手垫住后脑勺,懒洋洋地说:“跟你聊聊天,毕竟你时日也不多了。”
钱浅从被窝里伸出拳头朝他晃了晃:“我时日不多之前,先把你烧了。”
沈望尘从鼻腔轻嗤一声以示嘲笑,而后盯着床顶帷幔轻声说:“我或许再也遇不到像你这样的人了。”
钱浅调侃说:“像我这样当牛做马的的确不好找。”
沈望尘不乐意了:“你何时当牛做马了?”
钱浅白他一眼,“嘁……对我这么不满意,又有何好留恋的?还是你觉得当初被我狮子大开口给讹了,这宅子给亏了,惦记要回去呢?”
沈望尘食指敲了下她的额头,“你当谁都跟你似的,这么财迷!话说,不打算再找个出手阔绰的下家了?”
钱浅捂着额头瞪他,伸手用力去戳他的腰腹反击回去,又嘲笑道:“出手就是一套豪宅的傻子又不多见。”
沈望尘被戳得又痛又痒,却愣了许久。
她居然还手了?
沈望尘一直知晓,她从来不喜与人亲近。平时都是姚菁菁死皮赖脸去拉她、抱她,即便如此,她也鲜少给予回应,拍两下就收手。
而她刚刚,居然对他动手了?
见他盯着她的手怔愣,钱浅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却嘴硬道:“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沈望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隔着被子去戳她的肋下:“对!不许!”
虽然隔了厚厚的棉被,却也痛痒难耐,钱浅自知不敌,很识时务地终止这幼稚的游戏:“不许就不许呗!你赢了,松手。”
沈望尘悻悻松开手,“哼!难得见你服软。”
钱浅把手缩回被子,目光却停留在他的手臂上。
“你今天心情很好?”沈望尘问。
“我不是一直都这样?”
“不是啊!你总是一脸苦大仇深的,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少夸张了!”钱浅不承认,顿了顿又说:“大概是事情都办完了,精神就松懈下来了,所以心情好,想原谅全世界。”
沈望尘也觉得她整个人好像都柔软了不少,便说:“等你想成婚了告诉我,我帮你踅摸个合适的,保证有钱还傻,任你拿捏。”
钱浅嗤笑:“谢绝好意,我个人事务就不劳尊驾费心了。不过……”
“不过什么?”沈望尘好奇。
钱浅坐起身,从枕头下拿出匕首,将刀柄递给沈望尘,“你手上那道伤,再不还回来,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沈望尘脸上的笑意瞬间隐去,“我说过,我早晚会讨回来的。”
钱浅坚持举着匕首,“再见不知猴年马月了……”
“那就猴年马月见!”
沈望尘抬手将她手中的匕首打掉,也不知哪来的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