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翻身坐起,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走到窗边。
窗帘缝隙里漏进的月光,刚好照亮我颈间早已淡去的淤痕,指尖轻轻划过那片皮肤,那里的触感还带着隐约的记忆,提醒着我曾被他那样紧密地拥有过。
可这份记忆越是清晰,当下的孤独就越是刺骨。我抬手按在玻璃上,冰凉的触感从掌心蔓延开来,映着窗外零星的灯火,却照不亮眼底的茫然。
我就这样站了许久,直到脚踝冻得发麻,才缓缓蹲下身,抱住膝盖,将脸埋进臂弯里,肩膀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墙壁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敲在空落落的心上,把夜拉得格外漫长。
我会无意识地摩挲自己的手臂,模仿他曾经的抚摸,指尖划过皮肤时,却只觉得一片冰凉;有时会突然攥紧枕头,把脸埋进去,试图寻找他残留的气息,可枕头里只有洗涤剂的清香,没有半分他身上的木质香。
甚至会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伸出手,指尖在空中徒劳地抓挠,仿佛想抓住点什么,却只能一次次落空。
床头柜上的玻璃杯里,残水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凉得像我此刻的指尖。
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全是混乱的念头: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还是他对我的热情,本就只是一时兴起?
难道那夜的亲密,不过是一场潦草的仪式,仪式结束,我就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之后的好几天,每次都是下班满心欢喜的过来赴约,一番调教之后又没了下文。终于,在第四天晚上,我鼓起勇气,在他准备回房时拦住了他。
走廊里只亮着壁灯,橘红色的光线下,阴影被拉得很长,像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将我困在这份卑微的期待里。
我的指尖攥得发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像个无助哀求的新娘:“老蔡,为什么……你不跟我睡一间房?”表达的很含蓄,我并不是真正的想和他睡一间房,而是想睡在一起做爱了。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身后的房门半掩着,透出里面冷调的灯光,照亮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却照不进他眼底的半分波澜。
走廊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壁灯的电流声嗡嗡作响,衬得我的问话格外突兀。
沉默了几秒,他才慢悠悠地开口,语气直白得不留情面,像一把冰冷的刀子,狠狠扎进我心里:“你身体敏感度太低,抗压能力也差,时间短不说,还总是放不开、不主动。等你什么时候真的迫切想要了,学会主动凑上来、把姿态放软再说吧!现在这样扭扭捏捏的,实在没什么意思。早点睡吧,什么时候达标了,再说。”
我愣在原地,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又飞快褪去血色,只剩下难堪的苍白。
指尖下意识绞着头发,粗糙的发丝摩擦着头皮,留下几道浅浅的红痕,却抵不过心里的刺痛。
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肩膀微微塌陷,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走廊里的阴影落在他脸上,让他的表情显得格外冷漠,没有一丝对“新娘”的怜惜。
他看着我窘迫的模样,没有丝毫安抚,反而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
转身时,他忽然顿住,抬手推开半掩的房门,弯腰从床底拖出一个黑色盒子,表面是哑光材质,透着一股隐秘的压抑感。
他拎着盒子走到我面前,手臂随意一抬,盒子“咚”地放在我脚边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拉开了盒盖。
里面铺着黑色丝绒内衬,整齐码放着各种各样的成人玩具,金属的冷光、硅胶的柔润、带着复杂纹路的造型,看得我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后退一步,脸颊烫得像要燃烧起来。
胃里莫名一阵翻腾,我慌忙别开视线,眉头紧紧蹙起,心里涌起强烈的排斥。太直白了,太羞耻了,这些东西让我浑身不自在,连呼吸都变得局促。
他没说话,只是用下巴指了指盒子,眼底带着几分玩味的挑衅,仿佛在说“看看吧,这才是你需要学的”。
停顿几秒,他合上盒盖,转身走进房间,房门“砰”地一声关上,在空旷的走廊里撞出沉闷的回响,久久不散,像重锤敲在我心上。
壁灯的光依旧昏暗,我站在原地,浑身冰凉,连呼吸都带着凉意。脚边的黑色盒子像个烫手山芋,又像个无声的嘲讽,提醒着我被嫌弃的事实。
身体里的空虚与心里的委屈瞬间爆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只是抬手胡乱抹了抹眼角,指尖触到一片湿凉。
走廊尽头的窗户透进一点夜的寒气,拂在身上,让我打了个寒颤。
原来我所有的期待、所有的欢喜,在他眼里都如此廉价,连“主动”都要靠这些冰冷的物件来教。
可即便心里满是排斥,我却没敢把盒子推开,反而鬼使神差地,在他关上门十分钟后,悄悄拎起盒子,逃回了自己的“新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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