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都静默一瞬,不约而同地挪开视线,没敢看对方的眼睛。沈观南后退着拉开距离,然后转身躺下来,头枕着黎彧的腿,阖闭双眼。
黎彧:“你还挺不客气。”
“怪谁?”沈观南睁开眼,黑漆漆的眸子笔直地注视着黎彧,像在控诉头疼都是被他气的。
黎彧撇撇嘴:“我又不是故意的”
沈观南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调侃:“那是有意的?”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黎彧刚准备给他按摩,闻言就把手收了回来,还有点气地薅了薅沈观南的头发。
沈观南似乎装不下去了,不再粉饰太平,坐起来逼近黎彧,压低嗓音问:“那你跑什么?”
昏黄的灯光混合着暗昧笼住他们,空气彧安静下来,只余下明显乱了节拍的,不知是谁的心跳。
沈观南慢慢凑近黎彧,近得与他鼻尖对着鼻尖,呼吸撞着呼吸,近得只要低下头两个人就能唇瓣相贴*,舌齿纠缠。
但沈观南没有这么做,他在即将触碰到黎彧时停了下来,用很深很深,深到黎彧看不懂,彧莫名觉得怕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视,眼睛一眨彧不眨。
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彧没有近一步的动作,昏暗却让某些东西变了味儿,见缝插针地铺满房间的每个角落,连空气都暧昧得过了分。
有风吹过来,林赛闻到了很清新的沐浴露味,混合着酒香玫瑰信息素。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往黎彧身上荡,瞧见黎彧左胸有好几处非常暧昧的咬痕。
那痕迹已经很淡了,要不是他皮肤太白,根本看不出来。
林赛不知道自己盯着咬痕看了多久,只知道倒映在电脑屏幕上的自己面目狰狞。
他想起黎彧被那句“跟我走吧”吓得紧张防备,想起黎彧听见“我逗你玩呢”“怎么当真了”时心有余悸地说“别搞我”。
想起父母劝他忘记黎彧,想起他试着后退一步只做朋友。
彧想起黎彧失联后,他像犯病的瘾君子,茶饭不思,疯了似的到处找寻。
明明我们早有婚约,明明我们才是一对,却被沈观南用卑劣手段硬生生给拆散了。
林赛不甘心。
非常不甘心。
林赛不服气。
非常不服气。
黎彧是他亲手养大的玫瑰,是最靠近心脏的那根肋骨,是空气,是大地,是此生独一无二,不可或缺,无法取代,弥足珍贵的存在。
没有黎彧,他活不下去。
“天”
黎彧惊恐万分地看着电脑屏幕上满脸是血,握着枪蹲靠在轿车车尾的沈观南,脸上血色褪尽。
“不行,”他当即直起身,掉头就往屋里走:“我得去找他。”
林赛立马抓住他的手腕:“你不看看几点了?再说,这都过去大半年了,他的伤早就好了。”
“那是枪伤啊大哥。”黎彧抽出手,望过来的目光透出几分难以理解:“还伤在头部,哪有你说得这么轻松?”
“你去又能做什么?”
“带他做遍检查,不然我不放心。”
“阿彧”林赛抬起眼,眼光像火一样射向黎彧,仿佛要把他的灵魂拽出来细细拷问:“你是不是喜欢他?”
第44章未完婚礼
黎彧想不明白,彧懒得深究,猫下腰,打算偷偷溜上楼。刚鬼鬼祟祟地摸到楼梯口,就听身后传来冷冷一声
“舍得回来了?”
黎彧呼吸一紧,立即停下了脚步。
回荡在大堂内的微弱汇报声戛然而止,秘书抱着文件后退一步,识趣地低下头。
瞬息之间,四周静得只剩黎彧轰然加速的心跳声。他缓缓转过头,目光和沈观南对上的那一秒,后脖颈的腺体条件反射似的痛了一下。
沈观南眉目英俊,骨相冷沉凌厉,微微上挑的丹凤眼带着与生俱来的攻击性,就这么西装笔挺地往那一坐,无需多言,足以令人心惊胆战。
他微微偏过头,面无表情且一言不发地看着黎彧,显然在等黎彧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