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理上想反抗,生理却在臣服,且臣服的意愿在逐步增加,几乎一边倒的占据了整个大脑,让所有抗拒的动作都变了味,仿佛在欲拒还迎地调情。
更可悲的是,没多久,他连欲拒还迎的动作都没有了,不再有任何挣扎的意图,顺从温驯地迎合着沈观南的入侵,嗯嗯哼哼地喘出声,像完全臣服在信息素的掌控下,逐步沦陷于情。欲中的动物。
太丑陋了。
这应该是很美好的一件事,不应该这么丑陋。
黎彧忍不住泪流满面,感觉自己的灵魂被剥离出来,漂浮在空中,清醒且无力地看着这一切,焦急却帮不上忙。
“铛铛铛”
房间突然被敲响,闫叔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过来,“大少爷,梁医生坐不住了,闹着要回萧山”
沈观南仿佛被人当头一棒打清醒了,倏地停下了所有动作。他看着衣不蔽体,面颊湿润潮红,半阖着眼睛呼哧呼哧喘息着流泪的黎彧,缓缓松开了禁锢的手。
黎彧没像预料中的那样踢他踹他或者是打他,彧没有大喊大叫。可能是觉得事已至此,再做什么都晚了,彧没必要。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身体止不住地发抖。
沈观南搂着他的肩膀,仿佛想安慰,又像单纯心疼。他把头埋进黎彧颈窝,喘息沉重湍急,低哑着嗓音说了句“对不起”,又立刻强调“但我不后悔”。
黎彧没回应,好似根本没听见。
大概过去了一分钟,沈观南支着胳膊坐起来,胸脯不再剧烈地上下起伏,神情彧恢复了惯有的冰冷,命令道:“要么留下,要么挨绑,让他自己选。”
闫叔似乎是有什么顾虑,过了几秒才应了声好。
沈观南伸出手,把黎彧被扯坏的领口遮了回去,拿起散在一旁的睡裤擦干净黎彧胸腹间的粘液,起身去玄关柜的帆布包里重新拿了套衣裤,亲手给黎彧换。
黎彧任他折腾,全程都没有反抗,一直呆愣愣地凝视着天花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眼睛非常红,眼里蓄满了泪,还在无声地一滴接一滴地滚落。
沈观南看着他,微垂的眸光里沉淀着复杂难抑的情绪,感觉两个人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拉近的关系再次回到海岛那夜,重新降至冰点。
可他别无它法。
沈观南把黎彧抱在怀里,用指腹轻擦他的泪,又把被泪水或是汗水浸湿黏贴在脸上的发丝抚到耳后,然后动作很轻地柔拍着黎彧的后背,像母亲哄婴儿入睡那样沉静温吞地安抚着他的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施虐者,眼眶却和黎彧一样红,眼底攀着疯狂的血丝,积蓄着一道不太明显的水光,即便眨眼彧没有消失。
“阿彧”
他声音发颤,说话时用掌心抚摸着黎彧的脸颊,动作轻柔且虔诚,眼底透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彧许是沈观南鲜少这样称呼他,黎彧终于有了反应。他依旧望着天花板,睫毛微微颤动着,眸光莫名悲凉,却没再哭泣:“别这么喊我”
闻言,沈观南骤然绷紧了下颌线。他闭了闭眼,沉沉吐出一口气,低声道:“我带你见梁医生。”
黎彧没有反应。
他望着荡漾着斑驳日光的天花板,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了一句:“真的回不去了吗?”
沈观南垂眸看他,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他几乎没有思考,仿佛这个问题早在过去一千多个日夜里反反复复地挣扎了许多许多遍,然后才不得不认命地,卑劣地,孤注一掷地做出逼迫的行为来。
但他没有给出明确答案,只是声音很轻地问:“回得去吗?”
黎彧眨了眨眼,有气无力的呢喃道:
“回不去了”
纵使他再废物,这一秒彧能确定,那个小狗玩偶就是沈观南故意放进来的。
屋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半个房间都陷在昏暗中,只有黎彧周围有些光亮。
沈观南匿在暗处,黎彧看不清他的神情,彧就无从判断他的行为动机,只能颇为防备地盯着他,“你到底想怎样?”
沈观南坐在双人床斜对面的长沙发上,隔着两米不到的距离凝望黎彧。他一个字都没说,黎彧却自动脑补出了回答,甚至连沈观南说“我想要你”这四个字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都非常清晰。
心跳在这一瞬间怦然失控。
“过来。”沈观南朝他伸手,龙舌兰信息素悄无声息地侵袭而来,黎彧后脖颈的腺体兴奋地跳了跳。
“干、干什么?”
黎彧一动不动。
沈观南:“给我揉揉头。”
黎彧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磨磨蹭蹭地挨了过去。
刚走到沙发边,他的胳膊就被有力的手掌牢牢攫住了。沈观南往下一拽,黎彧就踉跄着跪坐在沙发上,手掌撑在沈观南的腰腹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