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点你的头,点你大爷的头!”姜涣抬手就打,成鲤当即站起来躲开。“臭鲤鱼,等我找到师伯,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往死里揍!”
成鲤:“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打算的?”
姜涣怒气未消,一旁卓恒又斟了盏果露递过去,她接过来饮了自缓了缓,这才道:“如果是秦贵妃的两个儿子所为,必定会借此闹出事端来,只要把天禄司的事摆到了明面上来,那么陛下再宠爱,也只能处置了。”
成鲤反问:“你怎么确认,天禄司一定会出手呢?”
姜涣:“这不就得靠咱们成大侠了吗?寻常刺客无功折返,那可不就得动用天禄司的人了吗?”
“还不够。”卓恒出声打断,“你若要如此,那便要叫世人都以为咱们卓家欺君。”姜涣正要出声说不,卓恒却抬了手,示意她莫要多言。“只有足够大的利益,才能让鱼咬钩。”
“殿前司近身护卫天子,多年来晋王与升王明里暗里都想要拉拢阿爹,只不过阿爹一直没有点头。若是让他们以为卓家欺君,他们必定会以此要挟,让阿爹为他们所用。”
姜涣:“可若是陛下比晋王升王更早发觉呢?我可不认为赵元熙的一举一动能逃得出皇帝的眼睛。这是欺君之罪,咱们家又没丹书铁券,即便有,欺君呐,打皇帝的脸,他怎么可能咽得下去。你当我是皇室公主不成?”
若说自己是皇帝流落在外的女儿,兴许皇帝还会顾念着几分,只要不摆到明面上,还是能就此揭过的。
可自己不是。
即便她知晓自己与卓恒非是亲生兄妹,她也断不可能会皇室沾上什么干系。
听得姜涣提起‘咱们家’这三个字,卓恒不免露了笑。“你是不是公主,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赵明桢是陛下的私生子。”
成鲤张了嘴,他将卓恒这话反复咀嚼再消化,缓了好一阵子才道:“你是说,皇帝直接给定王戴了一顶绿帽子?”
卓恒咳嗽了几声:“严格来说,应该是定王自愿把这帽子接过去戴到头顶的。”
相较于成鲤的惊讶,姜涣便没这么大反应了,毕竟这桩事她十年前就知道了。“我听师父说起过,好像是因为太后当年为了让皇帝能顺利继位,所以定了王家的姑娘为妻。”
“但是没想到皇帝没瞧上王家的姑娘,反而是瞧中了一个客居在王家的孤女。一个是亲生女儿,一个只是客居王府,自然还是有区别的。”
“太后不愿隔上这一层,又时逢她的外甥女意外离世,她便想着让那人顶了那人的身份,直接嫁去了定王府。”
成鲤:“有破绽,那定王凭什么心甘情愿接过这顶绿帽子戴上?”
姜涣:“因为定王的意中人是个乐籍女子,他为了迎自己的意中人为妻,自然得听令于太后。后来定王原配离世,定王顺理成章娶自己的意中人为继室。”
成鲤感叹:“还是姓赵的会玩,玩得够花。”
“玩你个头。”姜涣顺势又打了他一下,随后对着卓恒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照理此等皇室秘辛合该是一起捂着才是,怎会无端有流言散出?
卓恒开口答道:“当年赵明桢无端入嗣临淄王一脉时,我便觉得奇怪,只不过当年未有深究。近些年来陛下很是宠幸赵明桢,便时常有流言溢出,我细想了想,就着人去宁州打听了一下。”
“赵青棠回到宁州之后便招了赘婿,可她总是滑胎,至今都无所出。后来,定王府遇到了一个与继王妃很是相似的女子,便纳了那人为妾,如今已然生了一个男孩,立为了世子。”
姜涣蹙着眉头忖了忖,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女子是赵明桢寻了送过去的,就为了跟赵青棠过不去?”
“当年咱们家被锁拿下狱,事后阿爹便与几个同僚打听过,在陛下还未有决断之时,赵青棠急急入宫,随后陛下就命人去将赵明桢唤了过来。未待赵明桢入宫,太后又将陛下寻了去,前后好一阵折腾。”
“后来,猎场那事就不了了之,而赵明桢也从定王世子成了临淄王。”
当年那事了结得何其草率,想来也是皇帝为了顾全颜面,又不愿伤了自己与心上人唯一的血脉,故而如此行事。
“那么,近些时日所发生的事,也有可能是因为赵明桢。”姜涣眼神空洞了片刻,又道:“我在红绡台处遇到了赵明桢,那红绡台是不是赵明桢的产业?”
卓恒:“他一月之中有半月都是宿在红绡台的,虽掌事之人看似与他无关,但内里如何,谁都说不清。”
姜涣:“那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