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掉,伸手指着徐家族人里的一个男子,喊:“是他!是徐庆文!
是他给了我金锭子,让我把药下到徐礼的水里!”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都聚到了那个男子身上。
那男子穿着件莹白长衫,原本站在徐家族人中间,此刻被这么多人盯着,脸瞬间变得惨白,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想躲进人群里。
衙役哪会给他机会,冲过去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揪出人群,连拖带拽将他按跪在大堂中央。
柳敬常盯着他,沉声道:“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那男子身子抖得像筛糠,话也说不利索,“草……草民徐庆文,是徐家的族人……大人,草民冤枉啊!
我根本不认识李苟,他是在诬陷我!”
“诬陷你?”原本伏在上的李苟瞬间直起身,若不是衙役按着,差点就冲过去打他。
“我跟徐礼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什么害他?
今天我上值的时候,你在大牢外把我叫住,硬塞给我一袋金锭子,还有一小包药!
你说那药就是让人昏迷几天,没性命之忧,事成之后再给我一大袋金锭子!
我一时糊涂才答应的,事到临头你竟然想不认账?”
徐庆文大喊:“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见过你?
你肯定是被王氏买通了,对……你就是想栽赃给我!”
“我有证据!”李苟突然喊起来,伸手就往自己胸前的衣襟里掏。
衙役赶紧上前,从他手里接过一枚玉佩呈给柳敬常。
柳敬常拿起玉佩,对着光看了看。
那玉佩是圆形的,中间镂空,用竹纹缠出一个“庆”字,看着就有些年头了。
徐庆文瞥见那玉佩,脸色瞬间变得跟纸一样白,下意识就摸了摸自己的腰间。
那里空荡荡的,原本挂着的玉佩早就没了踪影。
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徐家族人里也有人认了出来,一个中年汉子指着玉佩喊:“那不是五郎的玉佩吗?
他自小就戴着,从不离身,怎么会在李苟手里?”
“是啊!我昨天见他的时候,还看见他戴着呢!”另一个族人跟着点头。
徐庆文一点一点转向李苟,声音都变调了:“你……你什么时候……”
李苟冷笑一声,“我在大牢里待了十几年,什么腌臜事没见过?
你突然找上我,让我干这种脏活,我能不拿点证据防身?
前几年牢里关过一个盗门的人,我跟他学了两招顺手牵羊的本事。
今天你塞给我金锭子的时候,我故意跟你擦身而过,趁你不注意,就把你腰间的玉佩顺走了。”
他又对着柳敬常磕头,声音急切:“大人!小的句句属实!
那袋金锭子还在牢里,就放在给兄弟们放东西的柜子里,我用自己的被子裹着,本是想着下了值再拿回家。
您要是不信,现在就让人去搜,一准能找到!”
柳敬常又将玉佩往身前亮了亮,好让所有人都看的明白些。
再看向徐庆文时,眼神里满是威严:“徐庆文!
人证有李苟,物证有这枚玉佩。
你还不从实招来,是谁让你害徐礼的?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