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确实变了。
三百二十七名游行者仍站在广场,但眼神清明。他们手中的牌子换了内容:
>“我不知道答案,但我不想停止提问。”
>“也许我错了,可我还是想问。”
>“如果你也害怕,我们可以一起问吗?”
而在他们周围,更多人围拢过来,有人递上纸条,有人掏出手机录音,有人直接开口:“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影芯没有被清除,但被改写了。”东京上班族分析数据,“它们不再输出‘标准答案’,而是变成了‘提问放大器’。每一个曾被洗脑的人,现在反而比普通人更敏感于沉默。”
“不是我们赢了。”阿娜轻声道,“是问题自己活了过来。”
陈默走下楼梯,走向阳光。
就在此时,地下B3层的废墟中,那台炸裂的球形装置残骸突然轻微震动。一根导线自行连接,屏幕闪烁,显示一行字:
>“检测到‘容器’已就位。
>终极答案协议,启动倒计时:99天。”
与此同时,金色面具男站在神殿深处,手中水晶球浮现陈默的身影,周围环绕着三百二十七个光点。
“完美。”他低语,“当他承载所有问题时,他的心灵会出现裂缝。那时,‘终极答案’便可顺隙而入,填满他的空白。一个不再需要疑问的世界,即将降临。”
他抬起手,轻抚面具:“你知道吗,陈默?真正的恐怖不是无知,而是当你终于明白一切,却发现自己早已不想反抗。”
城市另一端,樱花树下的光之小径悄然延伸,触碰到地铁站口。一名少女走过,鞋尖无意踢到一块石子,石子滚入树根缝隙。刹那间,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为什么我们总被教导要合群,却没人教我们如何独处?”
她停下脚步,怔住。随即掏出笔记本,写下这句话。
同一秒,全球十七个共鸣点同时闪烁。卢浮宫外的举牌者突然泪流满面;华尔街涂鸦者手中的喷漆罐自动喷出新字:“我们都被骗了”;涩谷十字路口,高喊“我们究竟在追逐什么”的青年,身后人群自发接声:“意义!自由!真实!”
问题,正在自我复制。
陈默站在市中心,感受胸口的搏动。他知道,这场战争远未结束。缄默议会、真理神殿、影答协议、终极答案……这些名字背后,是延续百年的控制体系。而他,只是一个开始。
他抬头望天。
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倾泻而下,照在那座被查封的帐篷旧址上。风吹过,一张未烧尽的纸条飘起,上面写着:
>“如果这个世界不喜欢问题,
>那么,
>我就是它的病。”
陈默笑了。
他弯腰拾起纸条,轻轻放入怀中。
他知道,下一个问题,已经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