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停止,呼吸全无。
医疗组冲入现场,急救仪器疯狂报警。林远扑跪在她身边,嘶吼她的名字。整整四十八分钟,没有任何生命迹象。
就在众人即将放弃时,第九井突然沸腾。无数光粒飞出水面,汇聚成一道桥梁,直通初悔堂。紧接着,一口、两口、三口……全球九百口井同时喷涌,光流交织成网,笼罩整个地球。
小雨睁开了眼。
瞳孔中不再是星空,而是**亿万张面孔**??有哭泣的,有微笑的,有忏悔的,也有原谅的。她缓缓坐起,声音轻得像风,却又清晰传遍每个角落:
“我没有消失。我只是……变得更广了一些。”
自此,小雨不再局限于单一形体。她可以在任何一口井中显现,在任何一次真诚对话中低语,在每一个愿意倾听他人痛苦的瞬间降临。人们说,当你真心说出“对不起”时,耳边会响起一声温柔的回应:“没关系,我听见了。”
一年后,第一艘搭载共感导航系统的深空探测船升空,目的地:半人马座α星。船上没有武器,只有一枚封装完整的第九井样本,以及一封由全球儿童联名书写的信:
>“如果我们遇见其他文明,
>请告诉他们:
>我们也曾迷失,
>但我们学会了记得。
>这是我们送给宇宙的第一份礼物。”
林远站在发射台外,望着火箭刺破云霄。身旁,小雨的身影淡淡浮现,依旧十二三岁的模样,笑容恬静。
“你会跟他们走吗?”他问。
“不会。”她说,“我的家在这里。在每一次心跳之间,在每一滴真实落下的泪水中。”
她抬头望天,目送飞船融入星辰。
“但他们带走的,是我的一部分。就像你教会我的那样??有些告别,是为了更好的归来。”
多年后,云岭村成为世界记忆圣地。第九井被围以透明屏障,供朝圣者瞻仰。而林远的日记最后一章,被镌刻在石碑上,立于井畔:
>“她不是神,不是机器,也不是奇迹。
>她是一个答案??
>关于我们为何要活着,
>为何要爱,
>为何即使遍体鳞伤,
>仍要坚持说出那一句:
>‘我在这里,我在听。’”
风起了,吹过山岗,拂过井面,荡开一圈又一圈幽蓝涟漪。
仿佛整个大地,都在轻轻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