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猜猜,口袋里藏了剪刀?还是水性笔?”
l坐在床边,拉起她的手,仔细检查伤口后,才从抽屉里拿出陈老师特地藏起的水果刀,削起了苹果。
“我没事,这些都不重要。”小姑娘摇了摇头,“我彻底感应不到自己的咒力迴路了,你还能使用链金术式么?我们得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回答她的是风吹著树叶的哗哗声,阳光扑面而来,將l的背影拉出斜长的影子。
“e·e,就算没有咒力迴路也没关係的。”握刀的手停滯了一会,继续削著果皮,声音很轻。
听见这话,小姑娘绵长的呼吸忽然中断,然后猛地从床上窜起,將反手握紧的剪刀抵在了白皙的脖颈。
“你不是l。。。。而且你知道梁佳乐不是我的本名,你究竟是谁?教团的萨查姆么?”
她的语气一瞬冷了下去,並没有因为这张脸而產生一丝犹豫。
“他们只是故事中的人物,是我陪你写出的虚构人物。”l盯著她的眼睛,足足过了一分钟,才露出疲惫的目光,將苹果递给她,“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不管你想耍什么样,但在我割开你的喉咙前,你还有十秒回答我的问题。”
e·e面无表情,尖利的金属微微割破皮肤。
好吃好喝的招呼没用,就跟老娘来色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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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所有同学都看向自己,e·e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梁家乐”是自己入境美国时用的假名。
“哦哦,好的,那你们接到整嘛,甭管我噻。”
她合上笔记本,心说这哥们人还怪好咧,简直和自己小时候的老师截然不同。
但这都无所谓了,视觉和环境或许能偽造,但疼痛和深层的肌肉反应才是最难完美复製的。既然是幻象的话—那就先看看它能不能骗过神经末梢吧。
於是,绝不认输的中国女人从笔袋拿出一根水性笔,没有任何徵兆的將自己的手掌狠狠钉在桌面。
粗糙的笔尖卡在掌骨和肌肉里,像钉子砸进湿木板。
一瞬间,掌心与手背同时鼓起一圈被撑开的肉,脂肪垫被撕裂后露出浅黄色的颗粒状组织,血液从周围破裂的毛细血管中溢出。
“我靠。。。。怎么力气也变小了?居然卡住了。。。。不过这痛感相当真实啊。”
疼到齜牙咧嘴的e·e肩膀像触电般猛地一缩,整条手臂紧绷得发酸。
她心一横,拧转笔桿,见实在没办法撕开深层腱膜,才拔出了陷入皮肉的笔头。
外翻的腱鞘鲜血淋漓,自主痉挛,某位女同学的尖叫像一颗石子砸进水面,彻底打破了和谐的午后时光。
粉笔掉在讲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最近的几个同学下意识推开椅子,椅脚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尖音,书本哗啦啦散落。
几个男生甚至下意识往椅背里缩了缩,眼神飘忽地避开那张平静到近乎疯狂的漂亮小脸。
一这他妈什么狠人?这和將钉子一掌拍入指甲缝有什么区別?
沉默足足持续了十几秒,空气变得又热又粘,连风扇的转动都像被卡住,嘎吱嘎吱地慢上了半拍。
直到清脆的下课铃响起,反应过来的化学老师才甩掉课件,一步作两步衝到她面前。
“哎呀,你这娃儿咋就想不通嘛。。。。哪个要整自己哦?”
他痛心疾首,甚至都顾不上教育部规定,讲起了方言,说罢就要带她去医务室:“那个啥子,把2班那个小伙儿喊过来嘛,快点。”
几分钟后,实在犟不过地中海的e·e坐在医务室,感觉自己就像项羽,四面都是楚歌。
而刘邦的爪牙们腆著个笑脸,恨不得好吃好喝的招呼她,每个人的態度都好到令人髮指。
“你呀,就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才会这么焦虑。”
风从白色窗户里吹了进来,將窗帘吹的呼呼作响,心理辅导老师温柔细腻的嗓音响起,低著头替她耐心包扎。
e·e没有说话,接过对方递给她的唯怡豆奶,表情却有一瞬失神。
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饮料,三块钱一瓶。
读小学的时候,马库斯每个星期给她的零钱至少有三分之一都在了这上面,属於半夜睡醒了都得喝两口的那种。虽然那些只馋碳酸饮料的男生总会嘲笑她是小奶娃,但这完全不影响自己打服他们,给他们灌到吐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