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一走远,坐在右边的女生就拍了拍沈南自的胳膊,小声说:“哎,同学。”
“嗯?”沈南自还在端详着手中的笔。
猜测他是男生,应该不会太在意这些,那女生指了指他手中的银色笔,商量:“跟你换支笔,可以吗?”
“不可以。”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和犹豫,沈南自打开笔帽,趴在桌上,在试卷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尽可能说得委婉又礼貌:
“这支笔现在是我的。”
因为没学过,涉及到的全是自己不知道的知识点,盯着这张试卷没坚持一会,沈南自就因为密密麻麻的字而头晕趴在了桌子上。
选择题写完,简答和大题尽量填满,他便停下了笔,时不时往台上瞄去。
傅驰亦似乎没有特别往下关注,只是看着手中的书,偶尔会抬一次头。
每当对方一有抬头的迹象,沈南自就瞬间低下头,他自认为隐藏的很好,但实际上,在台上人的视角中,只能在几十位埋头的学生中,看到一个辛勤对着木桌工作的啄木鸟。
第三次抬头时,他直直地对上了傅驰亦投向自己的视线,顿时,沈南自红了脸,立刻将头低下,后面说什么也没好意思再与他对视。
但等到下课,收回试卷,沈南自再寻着对方的声音移去视线时,他就有些后悔了。
后悔没趁刚刚多看几眼。
瞥向讲台上被几个坐在前排的学生围着的,只能露出上半身的傅驰亦,沈南自干脆眼不看心不烦,偏过了头,将视线落于正在系围巾的宋迭身上,不说话。
宋迭有些心虚地说:“我上课前可是准备告诉你了,你没听我说完话”
想到什么后,他安慰:“不过应该没什么事,你的那份卷子是多印的,后面教授找不到你人,估计也不会”
“宋迭。”沈南自打断了他的话,往前凑了凑,一把将他手中的围巾拿下,指着他脖颈处的红点问:“你跟我说,这是什么?”
被傅驰亦发现后,后半段时间太无聊,他便不经意地往宋迭的方向看了几眼,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就睁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气。
对方进来时戴的围巾被放在了桌子底下的抽屉里,他发现,宋迭的脖子下方隐隐约约露出了些斑驳的红印。
“这是”以为是因为陪自己做了场小测而生气,没想到是因为脖子上的痕迹,宋迭红了耳尖,往后退了退,吞吞吐吐地编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这是虫子咬的。”
沈南自往前又挪了挪,双手都扒在了宋迭的肩上,俯身仔细看:“你确定?什么虫子能咬这么大这么多。”
“就”宋迭从他手中拿过围巾,快速围上:“就”
话还没说完,身旁却有了动静,听到桌子被叩了两下,沈南自眼皮都没掀一个,不耐烦地说:“等一下,忙着呢。”
“那个,沈南自。”宋迭喊。
“你别岔话题,先跟我”又是话音未落,桌子被叩了两下,沈南自烦躁地往旁边看去,当看到那只熟悉的手意识到什么后,他头皮一麻,瞬间弹起,站直了身体,对着桌子面前的人低声道:
“傅傅教授。”
当着身后几位手里拿着小盒子的女同学的面,傅驰亦将手中的试卷放在他的桌上,言简意赅:“你的?”
沈南自低头看了一眼:“嗯”
“来我办公室。”-
知道对方没想为难,所以在去办公室的路上,沈南自都在想着宋迭脖子上的红色印记。
什么虫子啊,以他在夜睨这么久的经验
“分明就是吻痕”
听到他在那里嘀咕,傅驰亦看向站在门口的小人,将那张惨不忍睹的试卷放在桌上,对他说:“过来。”
沈南自自觉转身锁了门,然后走到他的面前,想到那群围着傅驰亦的人,他抱着手臂,偏头说:“傅教授,那些同学找你有事,你这样直接走了,不太好吧。”他撇了撇嘴:“再说了,我还约了人吃饭呢”
傅驰亦坐下,用桌上的笔点了点那张试卷,弯唇说:“所以,我们要快点谈完。”
顺着他笔的方向看去,沈南自愣了几秒,看着那张试卷,他吞了吞口水,既害怕又不可置信地说:“你、你不会真的要因为、因为这张跟我专业没有任何关系的卷子揍我一顿吧?”
“我说过我从不体罚学生。”
沈南自迟疑地问:“那你要骂我吗?”
“你想吗?”
“当然不想。”沈南自往他身边凑了凑,放小声音:“谁会想被骂啊我肯定想听你夸我”
傅驰亦将椅子转了个方向,面对着他,下令:“蹲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