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咻咻”的声音,白色的线像是长鞭般在眼前虚了影,沈南自震了震瞳孔,又默默往后挪了点距离。
“坐近。”
沈南自身体一抖,眼眶有些红。
直到这小孩偏着头,往前凑了点,傅驰亦才用线头的那一端点了点他的手心,又伸到他的手背下,往上抬了抬,似是这样也不满意,他拧眉说:
“平举到我面前。”
这下沈南自明白了,瞬间,他就将手缩了回去,表示抗拒,可当抬眼看到面前人的表情后,又慢吞吞地将手举回了原来的位置。
傅驰亦没做什么,只是说:“手别放,继续说,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沈南自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垂下眼,他心虚地说:“就、就进门的时候又崴着脚了,摔了一跤,磕到地上了。”
听他这么说,傅驰亦伸手捏着他的指尖,将举起的那只手又往自己这送了送,接着扬起了自己握着数据线的手,盯着沈南自的眼睛突然问:“你说。”
“如果你撒谎了,我是该罚你还是不该?”
沈南自心慌得都快蹦出来了,哪还有脑子留出来思考这种问题,但细长的数据线就悬在他的手心上,稍有不慎就可能落下,于是只好强迫自己对视上他的眼睛,低声道:“我没撒谎”
傅驰亦听后,凝视了他几秒,似乎在分清这句话的真实性。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当沈南自快要抵抗不住压力,开口说出事实时,傅驰亦终于松开了捏住他的那只手。
他将数据线放在桌上,伸手摸了摸沈南自嘴角和脸蛋上的淤青,左右摩挲了一下后,放缓了语气,吐出一个字:
“蠢。”
见他没有再怀疑的意思,沈南自在心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家里有没有药?”傅驰亦问。
沈南自摇了摇头:“没有这种类型的药,就算之前打”
“架”字差点就要说出口,沈南自作势咽了咽口水,将这个字眼吞了回去,最后说:“之前打游戏没看路,撞到门了,也只是用冰块敷了一下就好了。”
傅驰亦想说些什么,但念头一转,他也只是个孩子,于是说:“今天跟我去买点药,备在家里。”
沈南自嘟囔了一句:“我有家庭医生。”
“那医生呢?”傅驰亦无奈道。
沈南自当然不敢说,因为之前打架受了伤,所以就偷偷把那医生赶走了。
当时他还小,最怕的就是告状,没想到现在,却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傅驰亦见他不说话了,便不再多问私事,而是拍了拍他的胳膊站了起来:“先上车,我带你回家。”
哪知这么轻轻一拍,沈南自就皱起了眉头,甚至倒吸了一口凉气
傅驰亦的视线从刚刚开始,就一直落在他脸上的伤上,自然也就捕捉到了他神情的些微变化,逐渐地,他将视线下移到了他的脖子上,再往下
“沈南自。”他再次眯起了眼睛。
“嗯、嗯?”沈南自被他叫得小身板一震,耳朵都竖了起来:“怎么、怎么了”
没有得到什么回复,只能听到一声微乎其微的叹息,他抬头看面前的人,弱弱地说:“你刚刚叫我……干什么?”
他低着头还好,这么一抬起,修长又白皙的脖颈就被无意地拉长了些,惹得领口下方的红印明显又刺眼。
傅驰亦走到他的面前,睥睨着他,用冷到掉渣的语气说:“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脸上的伤哪来的?”
第26章被治理的第二十三天
沈南自想顺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身上看去,但在这句话的压迫下,他甚至连动都不敢动一下,最后只好眨了眨眼,低声说:“刚刚不是、不是说清楚了”
相处了这么久,他心虚的模样傅驰亦也见过不少,如今他摆出这副表情,就像是在脸上赫然写了四个大字——我在撒谎。
傅驰亦极力克制,往前走了几步,他伸出手,抬起了沈南自的下巴,但眼睛却往下方看去,确认那处有些泛紫的淤青是什么后,眼镜寒光一闪:
“沈南自。”
“我之所以没让你回答后面那个问题,是不想纠结,也不想在那上面浪费时间,但如果你这样做,那我就不得不追究了。”
沈南自听得云里雾里,他磕磕巴巴地问:“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