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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 林玄的旅程（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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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会议中心外的广场已被清空，唯有几盏孤灯在风中摇曳。林晓独自立于台阶尽头，仰望星空。今晚的天象异常清晰，银河横贯天际，仿佛一道通往未知命运的阶梯。

脚步声由远及近。

“没想到你会在这里等我。”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晓回头，看见陆轩缓步走来。他穿着一件旧式灰袍，衣角磨损，袖口泛白，却是当年在红袍序列服役时的标准配发款式。十年未穿，他今日却特意换上了它。

“你早就料到了，对吧？”林晓直视着他，“罗海的方案能通过，评委们集体沉默……这一切，都在你计算之中。”

陆轩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一丝疲惫：“我只是猜到了一部分。至于结果……说实话，比我预期的还要顺利。”

“为什么？”林晓声音低沉，“你明明知道那种体制的危害。高度集权、压制言论、牺牲个体自由换取所谓‘效率’??这不是我们当初一起发誓要改变的东西吗？”

陆轩沉默片刻，抬头望向夜空。

“林晓，你还记得第三纪元初年，那场差点撕裂世界的‘门裂危机’吗？”

林晓点头。那是两千年前的事，传说中幸福之门出现结构性崩解，若非当时三十万名红袍神官以生命为代价强行封印，整个现实维度都将坍塌。

“那时候，没有民主讨论，没有多方协商，只有一个命令：守住门，死战不退。”陆轩缓缓道，“正是因为有那样的传统，才有今天的和平。但现在……太多人忘了代价。”

他转过身，目光锐利：“你说罗海的方案是军政府？没错。但它也是防火墙。当系统面临崩溃风险时，唯一有效的应对方式，往往就是极端控制。”

“所以你就默许他这么做？甚至暗中推动？”林晓难以置信。

“我没有推动。”陆轩摇头，“我只是没阻止。而且……我也不能阻止。”

“为什么？”

“因为规则。”陆轩苦笑，“我是前红袍统帅，按律不得干预现役事务。一旦越界，就会触发监察机制。更重要的是……我的名字，早已成为禁忌。”

林晓怔住。

他终于明白为何今天整场答辩，没有任何人提及陆轩的名字。哪怕罗海多次强调“陆轩大哥教我数学”，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带过。因为在官方记录中，陆轩这个人，已经被彻底抹去了。

十年前那次任务失败后，他被定性为“思想偏差者”，所有功绩归档封存，所有关联信息加密处理。他的存在，成了一场被遗忘的梦。

可即便如此，他的影子依然笼罩着红袍序列。

“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陆轩忽然笑了，“罗海的方案，表面上看是为了节流，但实际上……它是我在三年前亲手起草的一份应急预案的翻版。”

林晓瞳孔一缩。

“那份预案的标题叫《极端状态下幸福之门维系策略》，原本只用于模拟推演，从未打算落地实施。可现在，它却被包装成了‘社会治理创新方案’，堂而皇之地拿上了台面。”

“那你为什么不站出来揭穿？”

“揭穿？”陆轩反问，“然后呢？告诉全世界，真正的方案出自一个已经被除名的‘叛徒’之手？那样只会让红袍序列陷入更大的信任危机。而现在……至少秩序还能维持。”

林晓久久无言。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理想与现实之间，从来就不是一条直线。有时候，为了守护某种更大的善，必须容忍局部的恶；为了保住火种，不得不暂时熄灭光芒。

“那你希望我做什么？”他终于开口。

陆轩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继续做你自己。坦坦荡荡，真君子。不要变成他们中的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