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踏上悬浮平台,随着一声低鸣,平台缓缓升空,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东方疾驰而去。
飞行途中,林晓忍不住靠近卜建青,低声问道:“你昨晚去见了谁?”
卜建青微微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去见了人?”
“你回来的时候,右手虎口有轻微灼伤痕迹,那是使用高阶封印术才会留下的印记。而且……你的气息变了。”
卜建青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我去见了一个不该见的人??陆轩最后一位学生。”
林晓瞳孔微缩:“他还活着?”
“勉强算吧。”卜建青语气复杂,“他已经半只脚踏进了虚妄之境,意识支离破碎,只能靠外力维持清醒。但他告诉我一句话??‘老师说,真正的祭品从来不是神灵,也不是门,而是时间本身。’”
林晓心头剧震。
时间?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卜建青摇头,“但我怀疑,陆轩之所以选择在神灵降临的同时引爆幸福之门,是为了制造一次‘时间断层’??让现实出现短暂的真空期,在那一瞬,过去、现在、未来的界限变得模糊,从而提取出某种本不该存在于这个纪元的东西。”
“比如……琥珀?”
“或许。”
林晓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在陆轩记忆的尽头,那场爆炸并未产生毁灭性的冲击波,反而像是将一切凝固在了一帧画面中??天空裂开,神灵的身影刚刚显现,幸福之门的能量正处于释放临界点,而陆轩站在祭坛中央,手中握着一颗glowing的晶体,嘴角带着释然的笑。
那一刻,时间停止了。
或者说,被人为截取了。
“所以那颗琥珀,根本不是容器,”林晓喃喃道,“它是‘一段被剥离的时间’?”
卜建青深深看了他一眼:“聪明。但你还漏了一点??那段被剥离的时间里,藏着一个人格。”
“谁的?”
“陆轩自己的。”
林晓猛地僵住。
“你在开玩笑?”
“我没必要骗你。”卜建青望着远方云海,“陆轩很清楚,一旦计划成功,他自己将无法承受双重力量的反噬。所以他提前将自己的部分意识封入琥珀,在时间断裂的瞬间脱离主躯壳,成为独立存在的‘残响’。只要有人唤醒它,就能获得他真正的遗志。”
林晓只觉得脊背发凉。
这意味着,他们要找的不仅仅是线索,而是一个活生生的“陆轩”,尽管只是残片。
“那你打算怎么做?”他问。
“唤醒他。”卜建青语气坚定,“但在那之前,我们必须先通过最低评议会的考验。”
??
元卜建青位于大陆最东端的一座浮空岛上,四周环绕着十二根巨大的青铜柱,每根柱子上铭刻着古老的律令符文,形成天然的法则屏障。这里是所有重大决策的审议之地,也是唯一能合法接触并开启金色琥珀的地方??因为唯有十二位评议长老共同签署的权限,才能解除琥珀外部的因果锁。
三个小时后,悬浮平台缓缓降落在岛心广场。
迎接他们的是一位身披黑曜石长袍的老者,面容苍老却目光锐利如刀。
“卜建青,你终于来了。”老者声音沙哑,“我们等你很久了。”
“尤兰长老。”卜建青拱手行礼,“此行目的,您应已知晓。”
“为了那颗琥珀。”尤兰冷冷道,“你知道自从它被封存以来,已有七位试图强行开启它的神官疯癫而亡吗?”
“我知道。”
“你也知道,一旦开启失败,不仅你会死,整个元卜建青都可能陷入时空紊乱?”
“我知道。”
尤兰盯着他许久,最终叹息一声:“你和陆轩太像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还总觉得自己是对的。”
卜建青淡淡一笑:“如果错了,我会用自己的命来偿。”
尤兰不再多言,转身引路:“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