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耸肩:“我只会煎荷包蛋,但愿意试试。”
林远山磨了磨刀:“我可以示范切葱。”
莫兰朵微笑:“我能唱摇篮曲,让孩子安心吃饭。”
“好。”苏砚将菜谱递给赵建国,“你们每人录一段教学视频,注入记忆晶体,我会让种子灶带着它们去找那列火车。”
三天后,在宇宙边缘的虚空轨道上,一列破旧的磁悬浮列车缓缓行驶。车身锈蚀,窗户碎裂,内部却整洁异常。上百名衣着朴素的孩子蜷缩在座位上,有的看书,有的画画,有的低声交谈。
突然,车顶传来一声轻响。
一块金属板自动掀开,一口通体赤红的铁锅从天而降,稳稳落在餐车中央。锅底铭刻着万千细密纹路,像是星辰轨迹,又似血脉延伸。
锅盖掀开,一道全息影像浮现??是苏砚的脸。
“孩子们,”她笑着说,“欢迎来到第一堂烹饪课。”
紧接着,其他影像陆续出现:赵建国演示如何掌控火候;白素贞讲解“炒饭要有呼吸感”;陆沉笨拙地打蛋,引来孩子们哄笑;林远山教他们把葱花切成星星形状;莫兰朵一边搅拌一边哼歌……
种子灶自动分解出三十六个小灶台,分布车厢各处。每个孩子面前都有一套迷你厨具,一撮米,一枚蛋,一小撮盐。
“记住,”苏砚的声音温柔而坚定,“这不是生存训练,是给你们一个家。”
孩子们小心翼翼地点火、倒油、打蛋。有人把蛋液洒了,有人炒糊了,有人激动得忘了放盐。但他们都在笑,大声喊着:“我的饭好了!”“老师你看我这个金黄金黄的!”
当第一个孩子尝到自己做的蛋炒饭时,他愣住了。
然后,他哭了。
“原来是这个味道……”他抽泣着说,“暖的,香的,不会吃完就饿的……这就是家吗?”
越来越多的孩子吃完饭,围在锅边不肯走。
就在这时,种子灶突然震动,锅底浮现出一行字:
>【建立临时共灶点成功】
>【命名:流浪之家】
>【成员数:127】
>【情感密度评级:SSS】
>【已激活长期供能协议】
窗外,原本漆黑的虚空竟浮现出点点星光,仿佛整片宇宙都在为这列火车点亮灯火。
而在地球厨房里,苏砚看着终端上传回的画面,久久不语。
“你觉得,够了吗?”陆沉问。
“不够。”她摇头,“还有太多地方没亮起来。”
她翻开菜谱最后一页,那里贴着一张照片??一个年轻男人站在实验室门口,眼神冰冷,胸前挂着工牌:艾伦?维斯特,项目总控师。
“他下令销毁的第一批数据,就是关于‘家庭聚餐’的社会学研究。”她低声说,“他认为那是低效的情绪污染源。”
“你还想给他做饭?”陆沉皱眉,“他已经躲进静默堡垒,连母机都找不到入口。”
“我不需要找到他。”苏砚合上菜谱,走向冰箱,“我会让全世界一起做一道菜,一道他逃不掉的菜。”
她取出食材:土豆、胡萝卜、牛肉、洋葱、番茄酱、月桂叶……
“罗宋汤。”她说,“东欧移民最爱的家常菜,温暖、酸甜、浓稠,像母亲的拥抱。”
她开始切菜,一刀一刀,节奏稳定。随后,众人默契加入。赵建国炖肉,林远山熬汤底,白素贞调配香料比例,念归负责记录每个人投入的情感频率,莫兰朵则将孩子们录制的笑声编入能量波段。
七十二小时后,一锅深红色的罗宋汤熬成。香气浓郁到让整条街的流浪猫都聚集在窗外。
苏砚将汤倒入特制容器,交予机械孩童。
这一次,孩童没有立刻发射。而是抬起头,显示屏浮现新信息:
>【检测到高阶防御矩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