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鹅在霍娇手里摆动全身,挣脱不开,急的“嘎嘎”大叫。
林巧摇头:“那肉铺掌柜可算是找到冤大头,好摆脱这只傻大鹅了……”
看样子还是只公鹅,光吃不下蛋的傻鹅。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还是莫玲珑无奈宠孩子:“既然能看家护院,那就养着吧。”
大鹅似乎也明白自己逃过一劫,从霍娇手里挣扎着飞下去,撒着欢绕院子奔起来。
“肉订得怎么样了?”
霍娇露出小小的得意:“都订到了!李掌柜说一百斤属实有些多,他可以分批供给咱们。”
“……”林巧瞪她:“死丫头害得我输了要罚抄!”
其实哪有那么顺利?
她硬的不行来软的,先是用卤味和焖肉博得好感,最后抱走那只掌柜嫌弃的大鹅,才算促成这批货定下。
但她可不会在林巧面前和盘托出,这批肉是多么不容易才订下。
大不了她来养这只鹅嘛!
第40章
天色渐暗,今日下午三人分了两路去忙,晚饭吃得简单。
霍娇焖了点米饭,切碎卖剩的卤味,烫了一把青菜,学莫玲珑将猪油热了泼在蒜泥上,简单一拌就很香。
剩下的锅巴拌上碎菜叶,全都赏给身负看家护院重任的小白——哦,这鹅有了名字,莫玲珑给它赐名白糖,小名潦草唤作小白。
虽然是头莽莽的公鹅,但它鹅容清俊,羽毛洁白,身姿矫健。
远看如同一尊翻糖塑成的大鹅摆件,于是取名白糖。
吃完饭,林巧收拾铺子,盘整库存,霍娇把鸭货都卤下,莫玲珑顺手把杂货铺库存里翻出来快要陈掉的红茶,加上一些卤料汁调味,卤上一锅茶叶蛋。
白糖背着翅膀跺步,时不时发出“嘎”的叫声,孜孜不倦地在院子里一圈一圈巡逻。
洗漱完,霍娇抱着被子蹭到莫玲珑屋里:“师父,今晚好冷,我想睡你屋里行吗?”
正给莫玲珑收拾衣柜的林巧嗤笑:“你天天冷。”
“巧姐!是真的冷……”
“行,来吧。”莫玲珑正有话想问她。
林巧转身离开前冲霍娇扮了个鬼脸:就你会撒娇!
霍娇扮回去:就会
,咋呢?
等人走后,她麻溜把被子铺在莫玲珑脚跟。
灭了灯两人躺进被窝,霍娇又美滋滋哼了句陌生小调。
莫玲珑:“这是你家乡小调吗?”
“对。”现在想起故土,霍娇已经完全不难受了,“师父你可能上回没听到吧,我是安麓人,这是安麓用来哄孩子的曲子,我小时候……常听我娘这样哄我弟弟睡觉。”
她听得多记得牢,以前总以为,自己小时候也被这样哄过。
后来……当被埋在砖块横梁下无法呼吸时,亲口听到娘说“救弟弟”时,她才想到,应该并没有。
啊,现在连提起娘亲和弟弟,霍娇都不难受了。
那些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时隔太久远,以至于连难过的情绪都变淡。
“你娘生你弟弟,一定老了许多。”莫玲珑忽然说,“养你太省心,自己就大了,养儿子才知道辛苦。人总是对自己付出多的东西感情深厚,你也不必介怀,有人比你更惨呢。”
比如她,亲爹连一口吃的都没喂给过她就走了,可能都忘了自己还有个娃。
“对了,我们回来那会儿,隔着院门听到你哼的曲子,是哪里学的?”
莫玲珑只是好奇,并没有他乡遇故知的激动和期待。
霍娇在心里反复咂摸师父的话,一时没反应过来,缓了好半天才想明白她问的是哪首曲子,不解反问:“那不是师父你哼的吗?我听了两次就记住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