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日,谢渊受邀去了崔家好几次,萧兰娘自然是知道的。
可因为这次谢老夫人二话不说地夺了她手里的权,这让萧兰娘有了危机感,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虽然分了家,可因为有谢老夫人这枚定海神针,大房依旧是谢家扶持的重心。可正因为如此,谢老夫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决定,谁可以支配谢家背后那巨大的财富。
毕竟谢家的半壁江山,都是依靠谢老夫人年轻时打拼下来的,即便谢老太爷还在世,也不敢轻易越过她去。
她本以为这个妇人为了谢家能攀上萧氏,必定会将这个位置交到自己手中。可多年来他们任自己予以予求,从没有过二话,为何这次只因为谢渊稍稍冒了头,就立马打了她的脸?
难不成,他们竟天真到以为谢渊会不计前嫌,且有能力挑起谢家的大梁?
“两位妹妹在说什么悄悄话?不如让我也听听?”
谢婉贞不是谢婉云,她跟谢渊是同龄,还记得他原本是自己的侄子。可几年前的发生的那件事,让这个侄子成了谢家的禁忌,不用大人提醒,已经长大的谢婉贞也知道不好在大嫂面前说起谢渊的事。
“没什么,我和婉云开玩笑呢,这几日要劳大嫂费心了,我们一定好好学。”
谢婉云一脸懵懂地听着,她只知道有人请她和五姐姐去玩,但是去玩前还要学什么规矩,她全无头绪,而且也不是很在意。
她呆呆地看着萧兰娘,虽然不常见面,可这个嫂子是谢朝的母亲,谢婉云自然是记得的。
可之前因为她跟谢朝老是斗嘴,她隐隐发觉这个嫂子不是很喜欢自己,谢婉云便很少往她面前凑。
这会儿与萧兰娘一对视,谢婉云还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生怕她会计较自己之前老是把谢朝惹恼的事。
然而萧兰娘并没有她想象中翻旧账的打算,甚至还抬手示意丫鬟搬来了两张锦凳,细细与她们说道:“崔县令府中不比家中自在,且崔小姐既给你们下了帖子,这宴席便不能随意对待。且大户人家中规矩多,去了更不能像平时跟你们的朋友胡闹玩乐一般,一步错便可能落人口实,不仅丢你们自己的脸,更是给谢家蒙羞。”
萧兰娘从衣着,行礼,说话等各方面同两人一一道来,从始至终,脸上都无半分不耐,就连谢婉云连问了好几个无厘头问题,她都没有斥责过一句。
三人在一起呆了大半日,离开时已变得亲近许多,柳氏忧心忡忡地来接人时,谢婉云还悄悄跟她咬耳朵道:“谢朝莫不是换了个母亲罢?今日的嫂嫂,好像跟我以前见到的那个不一样。”
柳氏闻言忙拍了她一下:“又胡说,你若敢在你嫂嫂面前胡说八道,看她打不打你。”
谢婉云扭头撇撇嘴道:“嫂嫂才不会呢,她还说明日会给我准备好吃的糕点!”
柳氏心一紧,不知萧兰娘打算闹的哪出,难不成是真看开了?
不管其他人如何揣测,萧兰娘到底是对谢老夫人的嘱咐做到了尽职尽责。甚至在谢婉贞和谢婉云去赴宴当天,还把她调教出来的两个丫鬟送到了她们身边。
“这两个丫头虽才调教了几年,不过也堪用,我听说婉云身边没人跟着,婉贞那丫鬟的年纪比她还小,想必此行还是要这两个稳重些的跟着,才比较妥当。”
谢老夫人满眼认同且赞许地看着萧兰娘:“还是你想得周到些。”
于是,谢婉云和谢婉贞姐妹俩,便在长辈的期盼下,往崔家赴宴去了。
萧兰娘功成身退,也不跟谢老夫人邀功,转头就回内院去了。
香云欲言又止了一路,在主仆二人踏进内院大门时,她终于忍不住道:“夫人。。。。。。是打算跟老夫人,还有大爷服软吗?”
萧兰娘秀丽的面容上浮起一抹讽刺:“服软?我南阳萧氏传承至今几百年,若被人得知有朝一日竟会对一届商户低头,只怕日后我萧兰娘的名字,就要沦为整个家族的笑柄了!”
她深吸了口气,将周身溢出的戾气尽数收回,又重新变回了那个端庄得体的谢少夫人。
“先等着吧,我总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能想法子去应对,不是吗?”
萧兰娘知道做事最忌讳不明就里,盲目行动,即便是在她被困在后院的这段日子,她依旧在关注外面的动向。
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香云当时还不懂萧兰娘话中之意,然而到了晚上,那两个丫鬟带回了今日崔府之行的消息时,她这才猛然想起这位主子,绝不做白费力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