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清志一开始对三船教练还是很客气的。虽然他有点喜怒无常,说话和举止都颇为粗鲁,但习惯了就会发现很多时候他都是故意吓唬人。每次看见他瞪眼吼人的模样,坂田清志都会想到一个形容:吹胡子瞪眼。可能还要加一句“梅林的胡子”。虽然二者基本没联系,三船教练也不是白胡子老爷爷,但就是会联想到。硬要说的话,就是张飞或李逵那种形象?总之,坂田清志没怕过三船教练,在他面前总是不卑不亢的。其他人对三船教练意见很大,发牢骚说他蛮横无理,净会折腾人,还贬低他们为“垃圾”“废物”,叫人没法不生气。坂田清志也不认同。再怎么没用,他们至少遵纪守法,应该算作可回收垃圾,或者对社会无益却也无害的废物。听见他的反驳,其他人只是沉默。后来三船教练给坂田清志单独安排了特训,坂田清志每天需要将砸碎的栗子交给三船教练查验,两人的交流也因此多了些。大抵是发现三船教练对他容忍度比较高,坂田清志胆子莫名就大了起来。他开始和三船教练聊些私人的事情,打听三船教练从前的经历。“我不要回想起来!”三船教练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和坂田清志说起了过往,什么服装设计师,还有在马戏团工作,越听越觉得他简直是活着的传奇——各种意义上的传奇——感觉没有职业是他没做过的,而且都做得很好,好到在各个领域都异常出名。这就是人不可貌相吧。在对话过程中,坂田清志逐渐摸清了三船教练的为人。——而这就是三船教练痛失一个听话小鬼的契机。坂田清志开始和三船教练“谈条件”了。“谁给你的胆子跟我谈条件?”三船教练眉头一竖,眼睛微微眯起,瞪着坂田清志。坂田清志脑海中再次浮现了“吹胡子瞪眼”的形容,面上不显,仍是那副平静的模样,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说法:“请给我仓库的调用权,作为交换,在饭点之外做的料理都会有您一份。”坂田清志知道仓库里藏着不少食材,三船教练偶尔会拿出来开个小灶——当然了,没他们的份。除了满足自己的口舌之欲,坂田清志也想给其他崽子吃点别的,省得天天吃差不多的食材弄得精神萎靡。“哼!我凭什么答应你?”坂田清志一顿,“所以您不想吃?”两人大眼瞪小眼,三船教练暗骂一声,这小鬼什么时候变这么大胆了?他不想同意,但又难以拒绝坂田清志开出的条件。别的不说,虽不及高档餐厅,可这小鬼做的饭菜确实是独一档的,如果真能吃到点别的……三船教练不是挑三拣四的人,只要不吃坏肚子,什么都能吃下。只不过,吃得下和不想吃是两回事。这群小鬼做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的话,他就直接叫基地那边送新鲜的饭菜过来独享,哪里会跟他们共患难?坂田清志已经重回掌勺之位了,后山的饭菜回归正常水平,三船教练便没再吃基地那边的了。于是,就和被坂田清志养刁了口味的其他人一样,三船教练也陷进去了。再怎么说,有人给自己做饭,味道也不错,总要好过自己动手。“不答应也没关系,顶多就是每天的饭菜会朴素一点。”看着坂田清志面无表情的样子,三船教练有理由怀疑他口中的“朴素一点”是指接下来每天都是一样的饭菜。不仅坂田清志摸清了三船教练的性格,三船教练也大致摸清了坂田清志的作风,尤其是他准备坑害人的信号。三船教练用力咬了咬后槽牙,差点给他气笑了,“你到底是谈条件还是威胁?”“当然是谈条件了,我怎么敢威胁教练呢?”坂田清志无辜地眨了眨眼,“您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在威胁?我会难过的。”他从头到尾都没说过疑似威胁的话,怎么能这样冤枉他?三船教练可不信他的鬼话。“别忘了,你做什么给我吃,其他小鬼也一样要吃什么。”“倒也未必。”“?”在三船教练狐疑的眼神中,坂田清志笑了一下,说:“我托海堂帮忙削了几根木棍,可以拿来放在锅里作简易蒸架。”“……”坂田清志没有说完,三船教练却明白了他的意思。良久,三船教练烦躁又疲惫地重重叹了一声,语气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感觉:“随便你!”就这样,坂田清志成功迈开了拿捏三船教练的第一步,往后要“说服”他就容易了很多。渐渐地,三船教练懒得再跟坂田清志掰扯,随便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反正最后都是他占理,倒不如省点力气,自己就当个甩手掌柜,享受美好生活去算了,还能轻松点。三船教练容忍了,于是坂田清志就得寸进尺,成了表面客气,实际上一点也不客气的做派。,!“……坂田前辈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听完乾贞治的总结,越前龙马困惑地反问道。在他的印象当中,除了毛利前辈,坂田前辈对待高中生前辈以及教练们从来都是表面客气,实际上甚至会把高中生当小孩子,把教练当地位同等的人。硬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坂田前辈对待三船教练的态度是最不客气的,对待另外三位教练还恭敬一些。“此言差矣。”乾贞治抬了抬长年反光的眼镜,说道,“乍一听似乎是教练宽容,实际上坂田精准把控好了那种微妙的距离感,而且通过早期的铺垫一点点让教练对他产生良好印象,从而更好地推动之后和教练讲条件……”“是是是,坂田前辈擅长铺垫迂回、放长线钓大鱼——这些大家都说过好多次了。”见乾贞治又开始长篇大论,越前龙马有些郁闷地打断了他,“就没点新发现吗?”乾贞治仿佛就等着他这样问一般,发出了莫名邪恶的笑声。“你会这样问的概率是999。我当然有新发现了,而且还是从坂田那里好不容易问出来的珍贵情报,据说就连莲二都不知道。”乾贞治抑制不住嘴角的上扬,“如何,你感兴趣吗?”越前龙马迟疑了一下,压低了声音:“是什么?”不会是坂田前辈为了打发乾前辈编出来的吧……?“听好了。”乾贞治很满意他的反应,也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据说他:()以常胜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