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柒嘀咕了句陆煜没听清的话,侧躺在打好的地铺上,朝陆煜勾了勾手指:“你变个狐狸我看看。”
陆煜看他现在的样子像只狐妖,同他说:“你要是想找个肉垫,冥狼不错。”
“可我就是想要狐狸。”鹿柒耍赖说,“狐狸的尾巴那么大那么蓬,你是不舍得给我摸吗?”
陆煜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反身将柴房的门锁了,坐在鹿柒身边,摇身变成了一只比人还大的狐狸。
他能怎么办呢,鹿柒现在是伤患,伤患为大,说什么他都会依着。
火狐的皮毛很好看,巨大的尾巴摇晃起来就像一团热烈燃烧的火焰,火红色的狐狸躺下就几乎将床铺给占满了,他圈起身体,让鹿柒在中间躺着,是一团暖融融的睡垫。
对于一个在硬床只能趴着睡的人而言,这的确是个美妙的睡垫,鹿柒将陆煜的尾巴抱在怀中,直呼:“真软。你这种形态下能说人话吗?”
陆煜用实际行动告诉他:“能。”
鹿柒点头,难怪他的任务要收服这只灵兽,能化人形能口吐人言,跟他已有的那些灵兽果真不一样。
“你等着。”鹿柒抚摸着这团火红的毛茸茸,“等我休息好了,你就是我的。”
鹿柒说着打了个哈欠,早上那点睡眠时间根本不够他休养,他躺在火狐的身躯上就感觉到了困意。
半梦半醒间,他听见陆煜带着笑意说了声:“好。”
……
酒昕他们下午换了身行头去过一趟花月楼附近,城里的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外三层里三层将那里围了起来,但里面空无一物,连房中那些被吸干精气的尸体都被不知何人清理了干净,百姓们只觉得奇怪。
白天的城中一派祥和,入夜,越是人多的地方空气中越是若有似无地掺杂着妖气。
陆煜留着照顾鹿柒,其他人照例出门探查,人前脚一走,鹿柒后脚就踢了踢陆煜:“你能看见妖气是不是?”
陆煜也不奇怪他知道,点了点头。
经过一个白天的休息,鹿柒已经恢复不少,他低声唤道:“熹鹰。”
陆煜想阻止他已经来不及,只能数落了两句,但鹿柒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对陆煜道:“让熹鹰带你飞上去,用你的眼睛看看这座城。”
陆煜披了个黑布,抓着熹鹰的脚飞上半空。
黑布之中露出一双暗金色的眸子,瞳孔微缩,视野中绵延交缠的妖气像是一幅地图。
他默默记下妖气聚集明显的地方,大多是灯火通明的繁华街市,也有某些住宅,妖气稀薄处居多,但显而易见的是,大大小小的妖几乎占据了这座城的角角落落。
这城里,妖的数量就像他们想象的一般密集。
视线落在某处,陆煜:“嗯?”
当到处都是妖气的时候,有哪里突然大片的没了妖气,反倒是奇怪。
在他眼中的这张妖气分布地图里,城中便有一处干干净净,像个大隐隐于市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