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它大概是单方面地破坏了和你之间的某种约定。你在回来之后很愤怒,或者说是伤心。因为谢微言在当时强行突破了游戏干预,同时偷渡上神殿。回来后,他描述说——”
“我看见那漫山遍野,曾经长满神殿的蔷薇花,一瞬间全部枯萎了,一片又一片,一颗都没剩。”
“这听上去就很可怕,不是吗?但我当时冲不破游戏禁锢,也进不去神殿。唯一知道的,便是谢微言也去做了一件。。。。。。十分疯狂的事情,这些你最好让他告诉你,因为我这边的消息也不全。”
无笙脸上的笑意消失了许多,虽然他现在对沈禁所说的没有一丝记忆,但胸口处却始终萦绕着钝痛与惆怅。
他开口确认:“一颗都没剩?”
沈禁点头,视线有些飘忽。
他回忆起了曾经。
彼时的苍白之城,庑河水无比清澈。
在某天,沈禁却突然带着一身伤,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便想直冲神殿。
原因无他,他在副本大结局时,忽然发现了异常——整个游戏中的所有副本存活率,都在断崖式下跌,连同着原本的副本关底boss,也被进行了大幅强化。
但神殿突然开始拒绝所有人的进入,连同他自己也无法冲破这层规则。
沈禁永远无法忘记当时的情景,在中心城区A区的最高大楼上,那片迅速滚动的血红死亡名单。
那一瞬间,他恍然感觉这座城市轻了许多。
一个人的灵魂能有多重?
至多不过一枚硬币,一片残花,一缕烟。
这座城似乎飘起来了,所以街道间才会出现数量如此庞大的白雾。
而那些雾气,就像是规则的具象化体现。
沈禁感到很不对劲,那种在心口始终挥之不去的阴霾。
随后他一路环行在这座城市,可由于苍白之城着实庞大,他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走完其中十分之一,对路上的种种异常留下了详细记录。
xxxx。xx。x,中心城区很混乱。我发现有两个新城区在以极快速度自我建立,当然,我并不知道“它们”的拔地而起,究竟是得到了谁的命令。
xxxx。xx。x,中心城区与内城的交界处。我第一次看见规模如此庞大的焚尸炉,数十座工厂的超级烟囱正不断冒着黑烟。我转头便看见了一个告示牌,其上写着——这里永不停工。
xxxx。xx。x,内城。很多人消失了,旅店的生意很差,我在一个旅店里碰见了一位格外风趣幽默的老板,他的姓氏十分罕见,为“花”。我夸赞他的名字,但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在离去时,我怀中被他强行塞上了一瓶劣质酒水。
xxxx。xx。x,内城与外城的交界处,酒已经喝完了,味道意外地不赖。外城的氛围明显更加诡异,这里凭空出现(也许?)了许多黑色的畸形生物,它们喜欢蜷缩在垃圾桶与无人的房间内。
xxxx。xx。x,外城。这些东西是从庑河里爬出来的,并且我还发现了一点,外城的高楼小区,其中有一大半都是空置的。大街上几乎看不见任何人影。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去了哪儿,也许是全部死在了几十年前存活率骤降的副本里?
有可能还有活人?毕竟我偶尔可以听见从空置房屋里传来的响动。
xxxx。xx。x,外城。房间里的东西不是人,是那些畸形怪物,它们似乎又进化了一些,漆黑的身体上开始长出了坚硬光滑的尖刺,这应该是它们的攻击手段之一。
xxxx。xx。x,外城。它们一连屠杀了十个小区,包括一个基地。十个月后,也就是今天,中心城区对它们进行了统一命名——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