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脑当机了,所有的思维都在这一刻被清空,只剩下那幅如同超现实画作般、诡异而香艳的画面,狠狠地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夏花背对着他,正对着镜子。
他最纯洁、最珍爱的妻子,她身上那件在家里常穿的、可爱的白色棉质内衣还完好地穿着,但秦朗高大的、赤裸的麦色身影,站在他的左后方,正紧紧地贴在她的身后,像一头正在捕食的野兽,将她娇小的身躯笼罩大半。
秦朗的右手手臂,从夏花的脖颈旁绕过,那只宽大而粗糙的手掌,已经探入了她胸前那件单薄的棉质文胸,正完整地覆盖在她丰满的乳房上。
而夏花……
罗斌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
他的妻子,夏花,她的左手,竟然……竟然正握着秦朗那根早已狰狞毕露的、带着微弯的弧度,尺寸惊人的阴茎,正在镜子前,用一种生涩而机械的动作,上下套弄着。
镜子,像一个最残忍的共犯,将这荒诞的一幕,从正面、从背面,360度无死角地,清晰无比地呈现在罗斌的眼前。
他能看到秦朗脸上那抹得意的、带着一丝玩味的浅笑;也能看到……看到夏花脸上那复杂的、他从未见过的表情。
那不是痛苦,不是挣扎,也不是快乐。
那是一种……混合着极致的羞耻、屈辱,以及一丝奇异的、仿佛在完成某项重要任务般的……专注。
就在他看到这一幕的瞬间,他心中那座为了掩盖愧疚而强行建立的愤怒火山,轰然爆发了。
他所有的理智都被烧得一干二净,大脑里只剩下一个声音:杀了他!
他身体里的血液瞬间沸腾,肌肉绷紧,脚下已经猛地发力,准备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一样冲进去,将那个玷污他妻子的混蛋撕成碎片!
然而,就在他身体前倾,即将冲出门口的那一刹那——
一个轻柔的、带着一丝颤抖和奇异好奇的声音,从卫生间里飘了出来,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是夏花的声音。
她说:
“……你的鸡巴……好大啊……”
嗡——
仿佛有人按下了暂停键。
罗斌前冲的动作,在他迈出半步的瞬间,戛然而止。他像一尊被瞬间风化的雕像,僵在了门口,保持着那个可笑的前倾姿势。
那句话,那句从他最纯洁的妻子口中说出的话,就像一把无形的、淬了剧毒的匕首,绕过了他所有的防御,避开了他所有的愤怒,精准无比地、深深地捅进了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然后狠狠地搅动了一下。
比看到预想的画面更痛。
比听到嘶声哭喊更绝望。
他准备好的愤怒、他积攒的暴力、他作为丈夫的保护欲……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句轻飘飘的话语面前,显得如此滑稽,如此可笑。
如果夏花在哭喊,在反抗,他会毫不犹豫地化身为保护妻子的雄狮。可她没有。她甚至……在“赞叹”?
那句赞叹,像一把最锋利的刀,瞬间剥夺了他所有的立场,剃光了他所有的尊严,将他从一个“准备拯救妻子的丈夫”,变成了一个滑稽可笑的,被排除在外的……第三者。
他感觉自己像个天底下最可悲的小丑。
他刚刚还在另一个女人的身体里缴械投降,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眼前这个,似乎已经……心甘情愿的妻子?
一股无法言喻的、巨大的酸涩和无力感,如宇宙黑洞般将他瞬间吞噬。他的世界,伴随着那句致命的回响,无声地、彻底地,崩塌了。
…………………………
时间,被一双无形的手,缓缓拨回到了几分钟前。
“咔哒。”
当卫生间的门锁在身后合上时,夏花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背靠着冰冷光滑的门板,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滑落,最终无力地跌坐在了冰冷坚硬的地砖上。
这里本该是她的避难所,一个可以将外面那个荒唐、肮脏的世界彻底隔绝的白色方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