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意味琴酒选择了配合,她可不指望对方能演自己,象征性地敷衍也就足够。
——话说回来,看自己的脸出现这种恶徒似的表情,真的好新奇。
“她需要休息。”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怀着对三个孩子的歉疚,羽川和言简意赅地抛下这句话,“我带她走。”
“……”琴酒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下一秒,这个预感成真了。
绿发年轻人被夹在胳膊底下的姿势像只身体紧绷的毛绒动物,而在一秒半的时间用左臂环住她的腰、将其捞起的银发青年板着张冷酷却坦荡的棺材脸,向其他人点头示意——多么微妙的画面!
三个小孩子已经惊呆了!
“啊、啊,好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几乎是同步露出了豆豆眼,连应合都是成年人的社交本能,“那就拜托你了……”
银发青年面无表情地颔首,绕过他们,向十几米外停着的车子走去,而被在他胳膊下的“月见绪”,神色被垂下的发丝遮挡,无法分辨情绪——她太沉默了。
萩原研二眼睁睁地看着那名银发青年动作自然地掏出车钥匙——从“月见绪”的外套左侧口袋,这表明他非常熟悉年轻人的习惯。
“你们几个也该回去了。”松田阵平的声音打断了他下意识的探究,卷发青年半弯着腰对三个小孩说道。
于是他便插入话题,将那一点“一直都是好相处的样子,但月见真的会将不快展示给小孩子吗”疑问抛到了脑后。
*
羽川和把自己的身体塞进后车座,并掏出自己日常备着的薄毯给对方披上时,并没有想太多。
后视镜里的熟人们在交流,她需要和琴酒离开这里、去一个更加安全且不会被打扰的地方。
但她还记着一件事。
“要不要止痛剂?”关上车门,羽川和询问琴酒,手已经伸向副驾驶的储物柜,“不然你得忍上将近半个小时了……我记得我摔的挺结实。”
“这就是你想说的话?”琴酒嗤笑,抓着那张薄毯的边缘,“不是质问我有没有威胁那几个蠢货?”
“我在关心你。”羽川和有些困惑,停下动作,“你为什么生气?……!”
“真新奇。”在短暂的停滞后,她一边用这具陌生而沉重的男性躯体发动车子,一边用发现新大陆般的语气说道,“我的声音也能说出像吵架的话诶。”
她在后视镜看见自己从不会露出的阴沉神情,那双每天都在镜子里看惯的赤瞳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野兽般的荧荧冷光——然后琴酒咬牙切齿道:“我也没想到你能摆出这副蠢样。”
“话不可以这么说啦。”羽川和故意使用黏腻的语调,满意地看见琴酒皱起眉,“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别那么严肃。伏特加都没怀疑。”
“他可没那么聪明。”
“他听到绝对会难过的。”羽川和将车拐上回住处的分岔路,“我让他有事时联系,这应对不错吧,组织的大忙人?我在那睁眼时你好像在休息。”
她回忆起被自己无视的血腥气和倒在卧室门口的那具尸体。以及不知为何能在几秒内就确定方位的窗边视角,那可真巧。
“至少接下来有足够的时间研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琴酒脸色很臭地道,“你不要想着去戏弄其他人。”
被说中还没成形的想法的羽川和理直气壮到令人头痛:“怎么能说是戏弄,这是身份改换后观察同事的机会!”
“不过我不会做的。”她又说,高高兴兴的,“因为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就算你想走我也不会同意。”
琴酒盯着那个自己绝对不会露出的、可以称之为愚蠢的笑容,用力地闭上眼。
“你知道就好。”他说。
“你要休息吗?”羽川和说,顺手打开车内暖风,“我会喊你的。”
【作者有话说】
[垂耳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