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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真假（第3页）

>《陪练日志?第XXXXX次观察》

此人正是林北。

十年间，他从未离开。外界以为他隐退，实则他将自己封闭于此，持续接收来自世界各地的微小信号：一次搀扶、一句道歉、一个微笑……每一桩善行都会在他脑中激起涟漪，转化为数据，输入一台老旧主机。

主机屏幕上，运行着一个名为“归尘协议”的程序，进度条已达97。6%。

“还差一点……”他睁开眼，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就能完成最后的反向馈送。”

所谓“反向馈送”，是他设计的终极机制：当全球共情网络达到临界密度，系统将自动释放一段特殊频率的能量波，穿透大气层，直达每个联网个体的大脑边缘系统，激发本能级的利他冲动??就像疫苗激活免疫系统一样，这次，他要为人类接种“良知”。

代价是他的生命。该过程需消耗施术者全部神经能量，等同于燃烧灵魂。

他知道时机将近。最近一周，地球荧光点脉动频率提升300%，王哲在空间站观测到，整个北半球夜间已笼罩在一层极光般的薄雾中，科学家称之为“心灵辉光”。

手机震动。一条匿名消息弹出：

>“南极冰层下，发现新的启明种遗骸。

>它们的手，全都指向地面。”

林北笑了。他缓缓起身，走向墙角的一面镜子。镜中映出的不再是三十岁的青年，而是一个苍老疲惫的男人，眼窝深陷，鬓角尽白。

“值得。”他说，“他们都学会了。”

他按下主机上的红色按钮。

刹那间，全球所有正在播放《归尘谣》的设备??无论是手机、广播、还是街头音响??全部切换至同一版本。旋律依旧简单，但加入了一种前所未闻的声频，低不可闻，却直击心底。

数亿人在这一刻停下脚步。

有人突然抱住多年未曾联系的父亲痛哭；

有人冲进厨房给加班的妻子煲汤；

有警察跪地为流浪汉包扎冻疮；

有富豪当场宣布捐出全部财产成立公益信托……

而在太空，王哲惊骇地发现，天宫空间站的太阳能板竟开始自主调整角度，不再追逐阳光，而是对准地球上那些最黑暗、最贫穷、最受忽视的角落，将汲取的能量定向传输下去。

“它……有自己的意志了。”他喃喃。

地球，真的在长出一颗心。

林北倒下了。主机屏幕显示：“协议完成。种子已播。愿你们，永远记得弯腰的姿态。”

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他听见了。

沙……沙……沙……

那是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来自千万里之外，却又仿佛就在耳边。

他知道，那声音会一直响下去。

因为，每个人都能成为那个扫地的人。

只要你愿意，低下头，伸出手。

你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