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长歌早就关了摄像头,等余清也把她的摄像头关掉后,整座山,或者说整个世界,像是只剩下了她们两人一样。
相长歌坐在庇护所前边的火堆处,身后昏暗的庇护所里头,是小心翼翼收拾着自己的余清。
脱下身上的衣服前,余清又往外面看了眼,相长歌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像个守护神一样,守在外头。
没有毛巾,擦洗的东西是相长歌的背心。
余清捏在手里时,明明手心传来的温度是冰冰凉凉的,可她却觉得自己像身处在什么闷热的地方一样。
这件灰色背心,不久前相长歌还穿在她的身上。
而现在,要被她用来当做毛巾,擦拭过自己身上的每一个角落。
防水背包打开靠在庇护所的最角落位置,余清每一次将那件背心放进里头洗一下时,都能带起点点的水声。
背心布料不是很柔和的纯棉料子,是能速干的面料,不算多柔软,却也不算粗糙,擦拭过鼓噪的胸口时,又像是羽毛轻飘飘地扫过。
余清一边擦洗着自己,一边不住的舔着唇。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口干,可能今天出了太多的汗,没有补充到足够的水吧。
直到她将那揉成一团的布料往下擦去时,她掌心手指忽而不自觉地用力,紧紧地攥紧了那件揉成团后甚至小得能塞进水杯里的背心。
她想起刚才相长歌脱下冲锋衣外套后,身上仅余这件背心时的场景。
这件衣服在她身上时那么合身,紧紧的包裹着她的身体。在不久前,这衣服上还满是她的体温、她的味道。
可这一秒,这衣服在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连带着缝隙间滑过,也沾满了属于自己的体温,和味道,就像和她相长歌水乳交融了般。
“呼——”
身体已经僵硬起来的余清克制着,无声的长长呼了一口闷在胸口许久的浊气。
只是擦洗下身而已,她乱想什么呢。
火堆前的相长歌敏锐的听到什么,没回头,只忽然道:“是不是水太冷了?”
怀揣着隐秘想法的余清被她突然出声惊得又掐紧了手里的布料一瞬,听清她的话后,咽了咽口水,才浅浅的嗯了一声。
相长歌拧了拧眉,将火又烧得大了些:“不行就别擦洗了,凑合凑合好了,明天再想办法,别着凉了。”
许久,她才听见余清又嗯了一声。
相长歌感觉她似乎被冻得不轻,连声音里都带上了颤抖的小尾音。
有些担心她会着凉的相长歌开始在脑海里思考着,明天该怎么样才能让余清用上热水-
等余清囫囵的擦洗完,相长歌拿过自己给余清当毛巾的背心,在书包还没漏干的水里随意搓了两下,就挂到了庇护所凸出来的树干上晾着。
完了背包也挂着晾干,就把刚在火边熏烘过的叶子堆进庇护所地上,又扑了层柊叶,感觉差不多了她打了个哈欠:“行了,睡觉吧。”
晚上山里还是有些凉,相长歌找了件厚的冲锋衣出来当被子,又确认了一下火堆,就躺进了很是纯天然的庇护所里。
还在火边取暖的余清目光在庇护所三角顶边上的那件背心处扫了扫,才垂下眼帘,也跟着躺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大约有个一米二这样的宽度,底宽上窄,睡两个人倒是也可以,就是想做大动作的话做不了。
相长歌见余清躺在睡袋上,就提醒她:“晚上温差大,大小姐还是睡进睡袋里吧。”
余清有些犹豫:“那你不冷?”
相长歌抬了抬边上的冲锋衣外套:“我有这个。”
庇护所里头还有一股混着青草的泥土味道,因为脚边不远处就是还剩几根柴头的火堆,视线虽然受阻,却也能大致看得清。
余清没说话,却也没躺进睡袋里。
想着她的身体,相长歌瞧了瞧她脸上的犹豫之色,故意问:“怎么,大小姐在心疼人?”
余清:“……”
她总是能一句话说得人不想理她。
见余清还是不说话,相长歌把冲锋衣盖到身上:“睡吧,我还要看一下火。”
“而且我身体好,不需要保温睡袋也不会着凉。”
“再者,你这睡袋,要是想睡两个人的话,你得躺我身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