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和煦的阳光照进来,透过窗棱在房间内印出倾斜的方块。
耀眼的光线让简柯下意识闭了眼,接着就听见女人清泠的声线传来。
“我答应了简姨,今天陪你复健。”
复健的过程漫长且枯燥,简柯的康复医生制定了完备的腿部、手臂、脊背等肢体力量恢复训练。
动作幅度不算剧烈,但连续几组下来,还是累得她够呛。
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简柯抬手擦过额头沁出的薄汗。
“别停,继续。”
“休息……休息五分钟吧。”嫣红的唇瓣吐出灼热的气息,简柯觉得双腿在打颤,眼前都带了重影。
瞥向站在旁边的楼边夏,对方一如那天全副武装的打扮,看得她满脸黑线。
楼边夏看了眼手表,语调慢悠悠地,“训练强度是你让我加的,现在偷了懒待会儿还得练回来,你确定要停?”
简柯咬牙,老老实实地继续抬胳膊。
只是没坚持几分钟,疲软的身体晃了晃,开始往前倒——
像步入了春日里暖光熏染的花圃,被甜软的花香撞了满怀。
简柯睫毛颤抖,抬眼便望见了近在咫尺的幽深眼眸,腰间被虚搂着,两具身体相贴。
不仅是体温,就连呼吸的急促都能彼此感知交换。
女人今天似乎换了种香水,但馥郁的花香里那股子极淡的冷香仍在,似有若无地撩拨着心弦。
扑撒的气息存在感很强,楼边夏只觉得脊背升腾起酥麻,她皱眉偏开了脸,不与简柯对视。
这反应落在简柯眼中,则像是一种躲避和不悦。
因为距离太近了?
简柯鬼使神差地看向女人的口罩,有关对方的事情突然在脑海浮现。
关家大小姐深居简出,从来都不参加社交聚会,更是从未在人前露过面。
传言各种各样,有人说她是身体孱弱出不了门,也有人说她是抑郁成疾发了疯病被送进医院。
却都没个定论。
关夏父母已逝,家主的位置也早早就交到了她叔叔手里,而她的叔婶对她并不上心。
总之,她的存在很透明,似乎可有可无。
——在见到关夏本人之前,简柯也同样是这么认为的。
可现在,违和感在拉扯,有声音在她的胸腔响起。
孤高的底色之上是难以遮敛的锋芒和灼目,神秘和未知萦绕在那双冷霜般的黑眸。
女人绝对没有大家所认为的那般简单。
口罩下的真面目或许就是秘密的冰山一角。
好奇心勾起,简柯承认自己被蛊惑了,手指伸向口罩边沿。
只是下一秒,身体就因为楼边夏突然后退的动作而失衡踉跄。
如有实质般的寒芒落在身上,简柯愣愣望去。
女人不动声色,可眸底却氤氲了山间雨后驱不散的云雾,似纱似烟,将所有外露的情绪都遮掩殆尽。
简柯耸肩,主打一个先声夺人。
“只是想看看自己的结婚对象长什么样子,不过分吧?”
“不行。”
“姐姐,我们现在也算站在同一战线了,你连长相都不肯给我看,是不是……太小气了。”
楼边夏看着女孩不满地撅嘴,扑闪的眼眸写满了失望,胸口的郁气哗啦被戳散。
被目光步步紧逼,楼边夏捏了捏鼻梁,侧颈被一阵柔软触感划过的地方还在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