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玩与被玩,存着天差地别,她想,她定会好好玩永乐的。
明霞离去之前,看了一眼满面潮红的两人,又朝宣纸上的王八望过去,戏谑道:“父王,您要好好教她哦。”
被一小孩嘲弄,兰姝羞愤欲死,她紧咬下唇,在明霞出了屋子之后,猛推他一把,“我要回家了。”
方才即便明霞过来了,她二人依旧紧紧相连,半点都分不开。
他俩像不肯分离的狗,连为一体的犬。
“朝朝……”
狼毫被他握在手上,他似是还欲教兰姝作画,羞得小娘子啐他一口,“明子璋!”
当年在宫女眼皮子底下戏弄她便罢了,今日他竟然当着爱女的面……
他伸手去摸明霞脑袋时,倾身之际,却也将桌上的毛笔又推进去了些。
她再也不想来上课了。
“朝朝,疼疼我。”
兰姝正欲撇下他离去,不料玉人剑眉微蹙,拉着她的素手仰视她,张口便向她求饶。
只手遮天又如何,不还是要求着她怜悯?小娘子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
想玩,想玩坏他。
兰姝抿抿唇,舔了舔嘴巴,她张口欲言,却在下一瞬坐了回去,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娇娇怯怯献上自己的娇唇。
若是明霞回头,便可亲眼目睹,被她嘲弄的这位女子,正百般被她父王疼爱。
不止教她如何润笔,还教她男欢女爱。
兰姝早已将大敞的门抛之脑后,丝毫不顾及是否会有人再过来。
她尽情地同心上人亲吻,湿软畅意,此刻她只想同他一道寻欢作乐。
离去的明霞果真去寻了宝珠,她二人都在琴艺上颇有天赋,先生时常夸赞她俩。
可明霞众星捧月,她如何能容忍这个乡野丫头同自己一样?
“喂,岑宝珠,你娘画的王八真丑。”
“福康姐姐,你知道娘亲在哪里吗?”
宝珠远远地从小池塘边朝她跑了过来,旁人脖子上挂个金项圈,金璎珞,她倒好,直接将大铎的金印挂了上去。
那是宗帝的私印,不久前他特地命内务府打造了这个长命锁,惟愿宝珠活得长长久久,替她消灾辟邪。
“你脖子上挂着的是什么?”
明霞没见过这个物件,一把将它扯了下来。
小团子的双耳顿时被她刮蹭得微红,在日光底下清晰可见耳珠上的细微绒毛,她生得白净,白里透红,宛如含苞的菡萏。
宝珠抿抿唇,并未斥责她的粗鲁,“这个是老爷爷送珠儿的生辰礼物。”
“哼,你一个没人要的臭丫头,哪来的生辰,肯定是你偷的。”
扑通一声,明霞扬手就将那金印璎珞扔进了不远处的小池塘。
“宝珠没有,养母说过,宝珠的生辰是六月二十八。”
跟她解释完,小团子急匆匆地趴在池塘边掉眼泪,那是她收到的第一件生辰礼。
以往在岑家,她连兔子肉都吃不上,何谈过生辰?
明霞并未见过宗帝,她知道那是她的祖父,她也固然知晓,自己的父王与他之间矛盾颇深。
可她却私以为太极殿的皇爷爷同她才是一家人,他不该宠爱这个野丫头。若是他见了自己,肯定会更喜欢她的。
“哼,你自己没拿稳,可不要怪我。”
小团子哭得太过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即便还是个稚童,却已隐隐可见日后的美貌。
“别哭了,给你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