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瞧着他哪衣衫里满满当当的野果子,有些失笑:“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吃不完就明日再吃点,现下我二人皆有伤,出去也只是羊入虎口。”
顾长宁摆摆长袖,没朝苏木这边,眼中有些火苗跳动:“扬风他们见我未归比会前来,我一路留有记号,等着吧。”
语罢,苏木已将野果送入口中,果然如顾长宁所说,是酸甜的。
但她学医已久,自然也知山莓味道与药性,随即又往自己口中塞了几个。
说实话,也的确饿了。
不过,苏木又细细回想起来,她最后的意识停留在她掉入悬崖之中,不知何时又是如何进入这洞穴的。
她仔细瞧着顾长宁那一如既往未有表情的脸庞,倒有一丝佩服他了
一个眼瞎之人,能够将一切安排的如此妥帖的确不容易,想罢她随之开口,带着真心:“顾长宁,谢谢你。”
“可我们,是如何逃脱的?”——
第44章
“顾长宁?”
苏木未听他回答,于是叫他名字,以为他出了神。
她腮帮子被塞得鼓鼓的,叫他名字是还有些含糊不清。
顾长宁轻声应着:“我在。”
他往身后石壁靠了一点,头也偏向她:“我也中了毒,和你同时掉入崖底。山崖不浅,半道你我被一树枝挂住缓冲了压力,这才不至于粉身碎骨。”
“你我二人被河流冲至下游,我比你醒得早,于是寻到了这处。”
顾长宁这话都是简单了的说,忽略掉了许多细枝末节,天知道在苏木昏迷时,这短短的措辞他想了多久。
所以在苏木问起他时,他还在默默回想牢记于心的这些话,这才开口迟了些。
见他说的简略但又说得通,苏木点头应声,未有丝毫怀疑。
苏木想起之前那些个誓不罢休的死士,看向他:“所以,你知道那些人是何人派来的吗?”
见说起那些人,顾长宁脸色阴沉了许多:“现未有证据,但大致知道是何人。”
想起儿时谢伯伯慈祥的面容,苏木不愿相信此事为他所做,但她还是试探一问:“是谢相?”
“咳咳咳——”
苏木说完这话猛感一阵寒气,她一边仔细听着顾长宁的回话,一边伸出手向自己手腕脉搏处搭去。
风寒入体,毒性未解。
顾长宁拾弄了几下柴火,回答的漫不经心,但确实没想到苏木能一下猜中。
谢府刚死一子,再加上顾谢两家常常明争暗斗,有此机会杀他,可不得拼尽些力气。
但苏木和他毕竟萍水之缘,蛊毒一解她便可离去,他没必要告诉她,也没必要牵连她。
“此事不是你该关心的,蛊毒一解,你就自由了。”
他是希望苏木离开的,他总觉得,每次和她相处一处时,他都感觉自己如同生病了般,心底有着不一样的奇怪的感觉。
为了让这种感觉消失,还是少和她接触为妙。
苏木看她突然又冷了脸,一时有些失语,但又像早已习惯一般,又拿起一果子往嘴里塞去,没再搭话。
安静了好一会儿,火势也渐减弱,苏木感觉冷意更甚,于是往前挪动了几分,这一声自然被顾长宁听在耳中:“火势不大了,我再去拾些。”
“我比你方便,我去。”
他刚要起身,苏木上前一把将他拽住,她一眼睛尚且康健一人老是看着一失明之人来去忙活,她心底怪不是滋味的。
可没想到这一下,将顾长宁极力掩饰的腿下箭伤给撕扯到了,他极力压制却还是闷哼出声。
苏木见他脚下踉跄,已发觉些不对劲。
苏木开口,这句话十分严肃,带着不应带有的命令:“顾长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