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洞的双眼少有的锐利,让苏木觉得昨日同她一同去阆华街的并非眼前人。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苏木极其不悦,她立于他前,晨光被她身影所挡,只留黯淡阴影覆盖堂上那硬朗的面部线条。
他昨夜,明明说过他们二人是平等,而如今,他却坐于上方,再次用俯视蝼蚁般的姿态对着她。
这让苏木很是不爽。
“你管我。”
苏木这话说的也不算温和,有种硬碰硬的生冷气焰。
她同样瞧见,那双寂静的眼浮上一层不可遏制的怒意。
上方之人冷嗤一声,轻颌首,面色如不耐烦一般,手中手杖不知何时被他握住,轻叩地面时发出阵阵声响:“你去过我房间?”
他直奔主题,苏木这才发现有不对劲之处,她昨夜确实是忘了告诉他,她去他房间是为了寻玉佩。
可苏木还是觉得不对劲,即使如此,顾长宁也不至于如此震怒。
苏木应声:“去过,昨夜你身上那件大氅便是我去主屋所取。”
这句一落,屋内顿时寂静。
顾长宁指节微屈,泛白手指紧紧攥住木杖,杖尖再次重重敲击于地面之上。
“也就是说,你碰过我的瓷盒子,是吗?”
苏木能听出,顾长宁这句话声线压得极其低,仿佛蓄势待发的野兽,下一秒便要扑人。
她在听到问话后双眉紧拧,努力回想起那日在他房中所碰之物。
他屋内陈设不多,在捕捉到“瓷盒”这个关键信息后,顿时豁然,她不知他为何震怒,如实根据回忆所答:“的确。”
“进你屋中时恰有一橘猫自窗而入,撞翻了你那瓷盒。”
苏木一想,许是瓷盒落入地上出了什么问题,于是如实将瓷盒落地之事告知。
“狡辩!”
她未料到,上方之人却突然震怒。
一声剧烈的拍桌之声让苏木吓的一颤,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
抬眸时,顾长宁脸色铁青,额头已布满青筋,脸色阴沉可怖。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这样大怒的顾长宁她从未见过。
苏木不惧,只觉莫名奇妙:“我有何动因去狡辩?”
她觉得可笑之极,明明眼前之人昨夜还对她说“他信她。”
可眼下,她所说之话他却一瞬反驳。
她语中肯定,虽然在进入主屋后,她除了翻找玉佩,也顺便查找了他屋中是否有箭镞存在,但事实上,什么也没找到。
倒是那瓷盒中的玉簪,的确不像他房中之屋。
案上之人深眉俊目,就这么静静的垂眸,看不见眼中所想,但扬风知道,顾长宁顷刻便要爆发。
果不其然,苏木这话一落地,整个屋中氛围凝重的不像话。
扬风不敢抬首,眼神却往苏木方向瞟,瞧着苏木那一副倔强之样,扬风便觉不妙。
句句顶嘴,语中又满是锋芒,像极了一个刺头。
屋中寂静之时,众人大气不敢一喘,门外却传来仓促而凌乱的脚步声。
直至脚步渐近,扬风才循声望去。
一粗衣小厮停在门前,呼吸急促,行礼时都有些不稳。
“侯爷,门外来了一群稽查司之人,说……”
“说什么?”
小厮后半句话犹犹豫豫,扬风在听到“稽查司”三字时便已经心觉不对劲,他眼带担忧去探寻顾长宁面部表情。
见顾长宁神色未动,于是接着话,示意小厮继续说。